这会儿正是雄鸡破晓,旭日东升之初晨,天地尚处鸿蒙昏昧之际。皇宫内,虽有几番小太监、小宫女的吆喝之声,但总体来说还算静谧。
幽凰桐宫,嬛懿的寝宫内,只有嬛懿与李尚卿,两人分别靠在书案一侧。
李尚卿正伏案奋笔疾书,右手边,已经放了厚厚一摞的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他的书法不错,这么叠放着,颇有一种大家即将成书的气氛。
嬛懿则是手托香腮,眨着大眼睛直盯着他猛瞧。
“阿卿,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嘛,非得费这么大劲儿写,你看看,外面天都亮了,那位洪前辈都等不耐烦了吧。”
“哈,他不会的,有你的凤栖梧,让他在这里呆一辈子都行。”
“那可不行,我这里可不招代外人。”
“那我呢?”
“阿卿——你又不专心了,你要是我的学生,我非得叫你吃一顿板子,赶紧写吧。”乍闻李尚卿的孟浪之语,嬛懿只是嘻嘻一笑,装作老大人一般,教训起李尚卿来。
“那感情好,你现在就给我一顿板子吧。”李尚卿哈哈一笑,瞅了瞅窗外的天色,大笔一挥,写下最后一页。
将数十页的信纸叠在一起,用那副周天星辰图卷住,递到嬛懿手中,认真道:“好姐姐,还记得几日前我曾对你说过,想要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么?”
“嗯!没错。”见他说得认真,嬛懿也没立刻答话,而是先想了想,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把想要问的问题全都写在这里了,包括我的秘密,以及……你心中的疑惑。关于欧阳锋的事,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解决。姐姐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下。”
“阿卿,你……”结果颇有重量的卷轴,嬛懿似有所悟,黑白分明的妙目泛起柔·和的水光。
她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早已知晓李尚卿的心思。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他们两人,似乎在先天上就格外合拍。
只是……他这幅举动,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嬛懿的直觉告诉她:也许,她将接触到他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李尚卿伸手捋了捋她的秀发,轻声道:“你知道吗,虽然我与你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可如果把我这十年的经历写成一本书,那花在你身上的笔墨,已然超过半数的篇幅了。”
“呀,阿卿,你这是在跟我说情话么,有意思。”嬛懿突然捂嘴一笑。她这一笑,爽利干净,倒是把李尚卿弄得一脸懵·逼。
“呃……”
“好啦,你一个大男人,说话真不痛快。你喜欢我,对吗?”嬛懿一手臂托卷轴,一手捋着发丝,落落大方。
“……”李尚卿身子一颤,面露赧然。
“你洋洋洒洒写这么多,是不是就想问问:如果你向我告白,我是不是会接受你,如果你要离开这里,我会不会跟你走,对吗?”嬛懿的嘴角翘得更高了,眉目间尽是得意。
李尚卿更不堪了,擦着额头冷汗,道:“那个,其实吧,也不仅仅是这些,应该,大概,总之,总之还有好多其他的话吧,你先看看再说吧……不对,等我走了你再看……”
屁话说了一大堆,且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见嬛懿突然将身子往前一倾,恬静地闭上了双眼。
咚!咚!咚!
此情此景,就是傻子也明白了,李尚卿只感心跳如鼓,又快又急。在长息了几口气之后,他双眼一定,旋即身形一幻,出现在嬛懿身边,一把将她狠狠揉·进怀中。
“阿卿你……唔……嗯……”感受到腰间的大力,嬛懿先是一声娇·呼,紧接着发出‘呜呜’之声。
顿时,房中一片旖·旎。
一炷香之后,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嬛懿双·颊晕·红,故作镇定地理着衣服褶皱,然后吐出一口芝兰香气,幽幽道:
“你赶紧去吧,别误了几位师侄的性命。你给我的东西,我会认真看的,想知道答复,就自己来确定吧。”
说完,她已恢复平静,一个劲儿地把李尚卿往门外推。只是,她那一双眸子里,与之前比,明显多了一重少女的情·意,少了几分往日的掩饰。
见她有些扭捏,李尚卿也不再多留,再次抚了一下她的面庞,道:“好姐姐,我走了。”
“嗯。”嬛懿一低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猛一抬头,拉住李尚卿,道:“阿卿,我的真名叫‘赵璎蝉’,小名‘涅儿’,以后叫我阿蝉,或涅儿吧。”
“阿蝉,涅儿……”低声念了两遍,李尚卿面色一展,长臂轻舒,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知道了。”
出得房门,却见洪七公正在凉亭里怡然自得地喝茶,唤儿则是站在一旁,他喝完一杯,她就立马再次满上。整得小姑娘似小鸡嘬米,忙个不停。
“洪老哥儿,走了,瞧你这牛嚼牡丹似的,把我们唤儿都累坏了。”
“瞧你说的,三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