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落在旱魃的红裙上,落在寒炙苍白的发间,落在妖姬毫无知觉的身体上。它轻轻地吹舞起这一整个故事。
六界的众人已经上了祭台,他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站着的地方,前一秒还沉寂无声,现在就想活过来了般,无数繁复的阵法纹路闪烁,金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地上还有几具正在被妖姬释放出来的血丝正吞噬着的尸体,眨眼间便是灰飞烟灭。
他们冲上来,举起手上的刀剑冲着一动不动的旱魃砍去,但是那一条条剧毒的墨蛇又叫他们不能近身半步。墨蛇被斩断了,并没有流出黑色的浓血,而是又长出来一条新的,毒力更甚,如此无穷无尽,实为大邪之妖。
不断地有人折损在旱魃头上霸道的墨蛇手中,或是中毒抽搐而死,或是被无数条墨蛇一齐咬断脖子身首异处而死,又或是受不了墨蛇的能够吞噬一切的毒素自行了断而死。
旱魃的脚下开始蔓延黑气,那种能够侵蚀一切的妖异之气从她脚下,缓缓地向四周爬去,比妖姬的红色血丝还要骇人,触之则死,他会沿着你的脚,一路爬行向上,血骨立即失去生命力,削肉剔骨方能摆脱。
但是在这祭台之上,他们又能够逃到哪儿去呢,下面四周都是诡异致命的阵法,上面又有旱魃这只大邪之妖,而在这狂风肆虐的天气里,飞遁明显行不通。众人的眼中着地弥漫绝望。
寒炙陡然睁开眼睛,他狠狠地推开咬着他脖子的旱魃,神秘的血滴在空中翻转着,啪地落在祭台上。
而旱魃,一脸漠然地看着寒炙,赤红的双眼看不到任何的感情。
寒炙看着战况惨烈的四周,眼睛紧紧地盯着旱魃,“你住手!”
旱魃听见了,她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脚下的妖异之气更加疯狂地侵蚀着六界之人的躯体,她站在血腥的中央,淡然,嗜血的模样像极了从九幽地狱一步一步踩着鲜血走上来的修罗。她的声音沙哑而空寂,“我不是你们任何人的——祭品,我要杀光你,寒炙,我要杀光你们。”说着,头上的墨蛇朝着寒炙直飞过去。
寒炙的手一翻,寒冰刀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抵挡着墨蛇的攻击,又用妖力防御旱魃妖异之气的侵蚀。
他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力更加充沛,就连头上的白发也渐渐地黑润,他伸开握住寒冰刀的手,寒冰刀在空中停滞,慢慢地,在他庞大的妖力控制下,分变成无数把,分别朝着每一条墨蛇飞去,眨眼间,地上密密麻麻一片扭曲着的墨蛇脑袋。寒冰刀中蕴藏着千年的冰冷,它在墨蛇身体上划过去的瞬间,将本身的寒冰之力顺着墨蛇的身体朝着旱魃的脑袋攻击而去。
而旱魃,只是轻轻地咧嘴一笑,似是轻蔑,又似挑衅,头上的寒冰之力被她转眼化解,只是眨眼间,一条条墨蛇又飞舞而来,她的手中酝酿着妖异之力,一点一点地,凝成实体。
“你不要执迷不悟!”寒炙喝止旱魃。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大邪之妖吗?大邪之妖不就该是这个样子吗?”旱魃冷哼道,说着手中磅礴的妖异之力朝着寒炙飞去,那极具侵蚀力的妖异之力,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凌厉,但是其中,又不免夹杂着一丝落寞。
就在妖异之力将要接触到寒炙身体的时候,天空突然放晴,被遮挡已久的阳光迫不及待地铺撒在这血腥的大地上。
日食,终于是结束了。
妖异之力凝成的球体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就连旱魃头上的墨蛇,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朝着旱魃疯狂地躲避而去。旱魃强忍着来自皮肤地灼烈感和四肢的无力感,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鲜血正从嘴角缓缓流出,“日食将要结束,怎么,寒炙大人不准备再将我祭祀。”
“……”寒炙的心脏轻轻的一阵抽搐,但是随即,他面向着血唇凄美的旱魃,“若是你再残害众生,当我不念及故情!”
“故情?”旱魃突然向着天空大笑,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那种皮肤被撕裂腐蚀的痛感清晰传来,“我们有什么故情?你在算计我,你将我引向西天的祭台,你要拿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们之间,还有故情?”
“这些都是——”
“都是什么!”旱魃打断他,“我在这个世界,把你当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你却狠狠地欺骗了我,你欺骗我!你欺骗了我!”旱魃突然伸出手,尖利的指甲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心脏表面的皮肤,“你知道被人欺骗是什么感觉吗?就是皮肉一层一层地划开,在心口上撒盐。”她边说着边一点一点地划开自己的皮肤,露出里面鲜红跳动的心脏,血液无声地滴落在祭台上,祭台上阵法的刻痕更加沉重。“我那么地信任你,我是那么地信任你——”旱魃像是疯了般喃喃自语,她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墨蛇被她扯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