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岗位于南阳城西南隅,原名北筮山,其地回旋曲折,形似巨龙,因诸葛亮躬耕于此而闻名天下。
楚枫和华扬飞来到卧龙岗武侯祠前,但见古柏森森,苍松阴翳,正面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面写着“千古人龙”四个大字。
穿过石牌坊,走过仙人桥,两人来到武侯祠大殿,这里高悬低挂着许多后人赞颂的楹联匾额,起首一联写道:
心在汉室,原无分先主后主;
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原来,后人对诸葛亮“躬耕”之处颇有争议,一般认为是在南阳,因为《出师表》已是明言“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但亦有人认为应是襄阳的隆中,因为有未出茅庐而三分天下的《隆中对》为证。争持南阳、襄阳者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几乎到水火不容之地步,所以有“何必辨襄阳南阳”之句。
华扬飞笑道:“要是诸葛武侯在生,知道这襄阳南阳为自己‘躬耕’之地争得脸红耳赤,不知作何感想。”
楚枫笑道:“我想他会在襄阳的隆中躬耕一天,再在南阳这卧龙岗躬耕一天,这就不用争了。不过这也正说明诸葛武侯名气大,如果像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谁还管我曾在哪耕田种地?”
华扬飞笑道:“楚兄如今也是名闻天下了。”
“恐怕是臭名远扬更贴切点。”楚枫苦笑道。
“听楚兄语气,还是在乎这灭门之名?”
“华兄,换着是你,你能一点不在乎么?”
“我没有楚兄豁达,要是换着我,我恐怕就不会有心情来游赏这武侯祠。”
“我看得出华兄也是豁达之人,起码对着那个青城派大公子就很豁达,我都看不过眼,但华兄却能忍气吞声!”
华扬飞也苦笑一下,道:“不豁达还能怎样,难道就为一两句口舌之争就拔剑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打起来还不是丢我华山派之名!”
楚枫见他语气透着无奈,连忙笑道:“别提这个了,反正刚才在酒楼上我也替华兄出了口气!”
“那我也为楚兄这口气付了帐呢!”
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观看那些楹联匾额。
左首一联,写道:“时艰每念出师表,日暮如闻梁父吟!”原来诸葛亮隐居南阳时,常常吟诵乐府诗歌《梁父吟》,这联是写得极见功底。
右首一联,却是引自杜甫的两句诗句:“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楚枫不由叹惜一声,接口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两人走入大殿,只见暖阁内供奉这诸葛亮的坐像,头戴相冠,身披鹤氅,手摇羽扇,神态儒雅,气度非凡。
楚枫叹道:“诸葛武侯未出茅庐已定三分天下之势,当真天下奇人,难怪被推为千古人龙,古今第一智士!”
华扬飞道:“诸葛武侯虽怀三分天下之才,但他六出祁山均寸功未得,进不可光复汉室,退未能安保西蜀,相比姜太公独钓渭水,定周室八百年基业,管仲辅助齐桓公一匡天下、九合中原;似乎功绩都有所不及!我看武侯确实智谋非凡,却是过于夸大,以至被后人说成‘其智近妖’。”
楚枫摇摇头,道:“我看诸葛武侯为世人景仰,非在其智,而在其志!”
“哦?”
“武侯一生为西蜀鞠躬尽瘁,殚精竭力,可谓‘已尽人事’,然而虽得其主,不得其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等之气魄!六出祁山,虽寸功未得,然其志可昭,世人是感怀其志!”
华扬飞笑道:“哈哈,楚兄倒是善感之人!”
两人走到大殿右侧,只见墙壁上刻着一篇文章,正是诸葛亮写给其后人之家训名篇——《诫子书》: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华扬飞道:“听说这是武侯写给他七岁长子诸葛瞻的一篇戒子书。古人多喜欢写信劝诫子女,恐怕要数这篇最出名了。”
两人又来到大殿左侧,是一道碑廊里,只见上面镶嵌着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石刻,由二十一块小石碑组成,刻工精良,墨底白字,贯通长廊,十分壮观!这些碑字风骨英秀,峭拔苍劲,铁画银钩,雄逸飞挺,洋洋洒洒,酣畅淋漓。
楚枫惊喜道:“传闻这是岳飞亲手书写的前后《出师表》草书,果然有挥洒纵横、驰骋疆场之气势!”
“哦,真是岳元帅留下的笔迹,楚兄,你看,这里刻着岳元帅留下的跋语。”华扬飞指着碑廊下角一处道。
楚枫连忙看去,果然在碑廊下角可有数行小字:
“绍兴戊午秋八月望前,过南阳,谒武侯祠,遇雨,遂宿于祠内。更深秉烛,细观壁间昔贤所赞先生文祠、诗赋及祠前石刻二表,不觉泪下如雨。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