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嬴为战国时魏国信陵君门客,曾在大梁城担任夷门监者。夷门监者既是大梁东门的看守小吏。大梁城邻近黄河,后称汴梁,即今河南开封。
候监集上有家烧饼油条店,油锅中热油滋滋价响,铁丝架上搁着七八根油条。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弯着腰,在腐木案桌上揉捏着面饼。但见他将面粉捏成一个个小球,又将小球压成圆圆的一片。
然后在面饼上洒些葱花,对角一摺,捏上了边,在一支黄砂碗中抓些芝麻,洒在饼上,然后用铁钳挟起,放入烘炉之中。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而帝辰牵着白马正自个的向着烧饼油条店走去。
“哒哒……”
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群马踩踏在地面上传出的震动清晰的自脚下传递到身上。
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而来,帝辰牵着自己的白马堪堪退到一旁时,却见到一大队人马,二百来骑呼啸着从身旁掠过。
在一阵唿哨声中,二百多骑人将侯监集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一身黑衣,头戴范阳斗笠,手执明晃晃的钢刀,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
“各站原地,动一下子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
“乖乖的不动,那没事,爱吃板刀面的就出来!”
在帝辰身后的一间杂货铺中,一伙计嘿的一声笑,说道:“板刀面有什么滋味……”这人平时贫嘴贫舌的滑头小子,此时想要说句笑话,拉扯点儿关系什么的。
但是,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匹黑马上一名大汉马鞭挥出,甩进柜台,勾着那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将他重重摔在街上。
随即那大汉驱赶着坐骑一股劲儿向前驰去,将那伙计拖着而行。后边一人赶着一匹马赶上来,前蹄踩落,“咔嚓”骨裂声响起。
“啊……”那伙计哀号一声,眼皮一翻,眼珠子凸起,当场断了气儿。
见到如此凶残的一群来人,候监集上的人们,这时双脚犹如灌了铅水一样,钉牢在地上一般,一个个全身发.抖,不敢动弹,也不敢做其他事儿。
街上人人都似吓得呆了,却有那么个别的例外,如此时正牵着白马的少年眼带笑意的看着这记忆中熟悉事儿的发生,以及不远处那卖饼老者仍在做他的烧饼。
“喀、喀、喀……”
只听得一个人踩踏着皮靴,从西边沿着大街走过来。这人走得很慢,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便如踏在每个人心头之上。
与此同时,四下里唿哨声戛然而止,马匹停顿不动,七八百人的市集上变得悄然无声,就连那啼哭的小儿,也给其父母死死的按住了嘴,不令发出半点声音。
一个长长的人影在夕阳的照射下,其身影映在大街之上,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到烧饼铺外。
“大爷,买饼么?一文钱一个。”卖饼老者缓缓抬起头来,拿起铁钳,从烘炉中挟了个热烘烘的烧饼出来,放在白木板上。
只见卖饼老者面前那人身材极高,一张脸孔如橘皮般凹凹凸凸,满是疙瘩。突然间嘿嘿嘿的冷笑三声,左手伸向老者,冷声喝道:“拿来!”
“是!”卖饼的老者眯着眼睛道了一声是,然后拿起那个新焙的烧饼,放在他掌中。
“到这当儿,你还在消遣大爷!”
双眉竖起,大声怒呵的高个儿,恼怒的将烧饼劈面向老者掷去。
卖饼老者缓缓将头一侧,烧饼从他脸畔擦过,拍的一声响,眼见那烧饼就要落在路边的一条泥沟旁地面上。
却在此时,一道白影唰的从人群中闪过,不惊起一匹马儿打响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但见那一道白影出现在泥沟旁,伸手接过那一个被高个儿拍落的烧饼儿,口中念着一句人人皆是听得懂的诗句。
“啧啧!粮食来之不易,天下饥饿之人何其多,如你这般浪费粮食者,是要遭老天爷报应……”
一身白衣的少年一句话未能说完,猛地里青光闪动,一柄单刀迎头劈来。
“哪儿来的无知小儿,岂能容你撒野!”
“铛!”
刀剑交击,火光四溅。
不知何时一柄长剑出鞘,挡在少年的身前,抵住那迎头劈来的单刀,将单刀给一剑挡了回去。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敢在大爷面前撒野,但……呃!你……”手持单刀的大汉说话间突然停顿了下来,却是不知何时眼前的少年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心脏被捅了通透。
“反派多死在话痨中,你还真是一个不合格的路人甲呢!”
白衣少年有些嫌弃的道了一句话,随即慢吞吞的在那卖饼老者死死盯着的双眼中,把手中拿着的烧饼儿往腰间的一个小白布袋子中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