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雀说着一跃而起,纤指轻点,数道白色丝线电射而出,缠住江面围栏,然后用力一拉,轻盈地落向岸边,姿态美不胜收。
李诚闻言心中一动,正要仔细打量晶石,突然腹痛如绞,丹田气海豁然震动,太乙灵光穿梭飞纵,搅动不休。
他连忙沟通天书,镇压气海异动,没想到天书自行翻页,一副棋局跃然其上,黑白奇光纵横交织,漫天星斗罗列排布……
“这烂柯棋谱竟然是一门武功,”李诚正要参悟,手心传来剧痛,再次摊开手掌时,晶石已经消失不见。
丹田气海中,天书悄然翻过一页,上面正是这枚晶石。
同一时间,李诚背后一凉,似乎被某种猛兽盯上。
他快步来到窗口,举目望去,深沉的夜幕下,江面灯火如昼,数不清的画舫穿梭运河,红袖招展,彩帆蔽空。
俄而江风刮来,莲花摇曳,沁人心脾的芳香中,漫天星光自上游迤逦而来。
李诚定睛看去,原来是顺河而下的花灯。
“橙子,等会咱们也放花灯玩,”林凤梧凑到他身边,望着河中摇曳的花灯,兴致昂扬道。
“小僧红莲,见过施主,”正在这时,一个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李诚耳畔响起。
后者心中一凛,灵觉展开,运足目力,扫向四周,突然眼前一亮。
浪花摇曳中,一个白衣胜雪的僧人脚踩莲叶,手托红莲,置身在花灯群里,正向自己颔首致意。
他全身一尘不染,气质皎洁如月,远远望去,就仿佛九天之云垂落而下,与周围的烟花风尘泾渭分明。
正在这时,娇呼声响起,周遭的画舫上,有姑娘发现这风姿绝世的白衣僧人,心尖猛地一颤。
脚步声接连响起,红袖飞扬,香风律动,越来越多的姑娘围在栏杆旁,定定地看着他。
“白衣胜雪,手托红莲,这般风采和武功,红莲妖僧,他竟然来到姑射城。”倚红偎翠的宾客中,不乏识货之人,立刻惊呼道。
“潜龙榜第三,红莲妖僧,这时候来姑射城做什么?”各大势力的探子都开始行动起来。
“世间竟有如此人物,我愿为他开香阁,”有的清倌人做西子捧心状,娇羞的想到。
“佛祖在上,这般俊俏,怎地遁入空门,这红尘妙处,他真的明白吗?”有美人叹道。
“这和尚比花魁还美,真是……罪过,罪过。”有世家公子绮念横生,心神紊乱。
“小李飞刀,偃师雀,红莲妖僧,今晚的灯会真是热闹得紧。”画舫三层的琉璃窗旁,黑发如瀑、体态曼妙的宫装女子秀眉轻蹙,语气捉摸不定道。
“出家人六根不净,来红楼画舫消遣,他修得什么野狐禅!”见周遭姑娘各个美眸带水,意夺神摇,再看着花灯群中,俊美不可方物的白衣僧人,有人酸溜溜道。
“不行,这贼秃太拉风了,我也要练武,”林凤梧气道。
面对众人的各种目光,白衣僧人始终安之若素,少顷他看向李诚,传音入密道:“烦请施主物归原主,小僧感激不尽。”
三生石已经被天书收走,而天书是李诚最大的秘密和宝物,根本不可能告诉对方。
再说咱老李,能干亏本的买卖吗?
是故他传音回道:“大师,东西在女飞贼那,她想混淆视听,你千万不要上当,冤有头,债有主……”
白衣僧人拈花一笑,回道:“公子莫要诓我,小僧自有秘法感应,烦请立刻迷途知返。”
李诚闻言飒然一笑,那就没得选了,于是对林凤梧道:“刚才那女人肯定没走远,你和老黄在船上别乱跑。”
话音刚落,白衣僧人朗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公子切莫自误。”
声音刚出时,还颇为温和,越到后面,语气越来越凌厉,直至回荡在运河两岸,惊起一片飞鸟。
首当其冲的李诚,只觉强风扑面涌来,呼吸一滞,宛若置身在无边无际的柔韧气网中。
心念一动,再度转入内呼吸,接着周身剑气急旋鼓舞,搅碎气网。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僧人长袖挥动,一道白玉气刀轰然破浪而出,在运河上拉出一道长达上百米的白色水痕。
“凝气成兵,这是水玉气刀,他距离一品境界不远了,”画舫上不乏江湖名宿,见状咂舌道。
“红莲到底在跟谁交手?”众人心中都有这个疑惑,连忙顺着气刃轨迹瞧去。
上百米的距离,对这种高手而言,其实只在间隙片刻。
李诚一跃而起,举剑下劈,凌厉霸道又森寒彻骨的剑气针锋相对,狂飙而出。
“嘭!”
巨响声中,浪花涌起数丈高,遮蔽众人视线。
嗖嗖嗖!
水汽弥漫间,数十道红莲花瓣飞花碎玉般冲破水浪,向着李诚电射而来。
后者长笑一声,不退反进,一个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