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俩对弈的结果如何?”林凤梧看向胸口染血,弱柳扶风一般的崔有容,高声道。
“我没输,他没赢,我想和,他不肯。”崔有容背在身后的青葱纤指上,深邃的水珠聚散离合。
“大晚上站雨里,有点不讲究,都散了吧。”林凤梧提议道。
眼见局外人闯入,而且明显偏向李诚一边,崔有容将目光投向李诚,期待对方的选择。
李诚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功。
林凤梧既然安然无恙,双方暂时就不存在敌对的理由,而且此番探底后,彼此忌惮颇深,都不想鱼死网破。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深沉的雨幕,照亮了崔有容苍白的脸色。
她站在雨中,神色似悲丝喜,似嗔似怨。
俄而大风刮来,血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的红裙摇曳,晕染四散,竟然有一种惊人的美感。
远远望去,在这漆黑的雨幕中,宛若一只跳动的精灵,妩媚又摄人心魄。
少顷,她望着李诚肩膀上的血洞,展颜一笑:“公子风姿绝世,飞刀独步天下,令人好生心折。”
“姑娘海纳百川,胸怀广阔,在下同样佩服。”李诚随口恭维一句。
“奴家累了,公子也早点休息,希望下次再见,公子能完好无损。”崔有容说着转身离去。
她用秘法强撑到现在,伤势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这次的手谈着实精彩,只是棋局没有结束,教人好生惆怅,期待下一次见面,能分出对弈的胜负。”李诚长笑道。
等到看不清崔有容的身影,林凤梧和老黄才猫着腰摸过来,一边递上金疮药,一边关切道:“橙子,还好你没事……”
见两人身上没伤没褶皱,李诚接过金疮药,嘴角咧开,捂着肩膀,没好气道:“你俩刚才去哪了,真是的,大半夜不睡觉瞎晃悠什么?”
“职业习惯,我俩晚上去踩了踩点,毕竟是家黑店,还是得谨慎,”林凤梧挠了挠头,接着道:“看你太累,就没叫你。”
“安啦,安啦,回去睡吧,天一亮赶紧走,”李诚心中一暖,摆摆手道。
“对了,”李诚突然想起什么,对林凤梧道:“小老弟,那些人来竞标,总共带了多少银票,我怎么觉得数不对。”
“我好歹也救过你几次,这银票怎么说也得对半分啊,三千两太少。”李诚眨眨眼道。
“老黄,赶紧睡去吧,放心,咱们这回走水路,绝对万无一失,”林凤梧招呼老黄上楼,转眼就没了身影。
摇了摇头,李诚回到房里,涂上金疮药,然后取出两个木盒。
先前在路上并不方便,虽然他信任林凤梧两人,但也绝不会毫无保留,如今稍微安定下来,自然准备一探究竟。
首先是老爹留下的遗物,李诚屏气凝神,扳动机括,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放着一副小巧的卷轴,一面古朴的铜镜,只是缺了一角。
他先是拿起卷轴,摊开看来,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底部还有一副古怪的剑形图案。
看样子是武功秘籍,李诚有些头疼,因为这上面并没有标点,读起来容易理解难,毕竟古人写文言简意赅,很容易出现歧义。
摆明是不想让人轻易上手嘛,按理说古代也是有句读的,何况这个高度繁华的武道世界。
再者说,他就是知道运功的诀窍法门,还有修炼的诀要精义也不敢轻易修行,毕竟这年头都讲究个传承,所以很多刻录在经卷上的武功都缺了一些关键部分。
又或者是需要根据某种特定的规则翻译,可以说若是没有名师指路,强行修炼只会走火入魔。
正在这时,丹田内的天书突然震动开来,乌光闪烁间,李诚手里已经出现一本天书。
下一刻,天书无风自动,其中一页立刻亮起霞光,李诚定睛看去:
险绝的山峰上,一道白虹冲霄而上,清脆的剑鸣声中,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道士自青牛上一跃而起,握住剑柄。
紧接着,他身剑合一,剑法施展,精妙的剑招信手拈来,令李诚大开眼界。
少顷,道士长剑一震,森寒霸道的剑气匹练般电射而出,周遭的衰草,树木,巨石,尽皆化为齑粉。
木屑土石横飞中,道士剑势变化,周身阴阳二气流转,接着两声清啸,两道匹练白虹自剑身飞出,当空化为两个急速旋转的气刃,上下飞舞,聚散离合。
李诚目眩神迷,意夺神摇,正当他以为结束时,那道士突然剑锋一转,对准他的眼睛。
李诚背后一凉,寒毛直竖,心脏砰砰乱跳。倏然间,一黑一白两道剑气射入他的瞳孔。
少顷,他睁开眼,回味无穷道:“太乙分光剑,果然玄妙。”
心中一动,李诚回头看去,卷轴上已经空空如也。
同一时间,老黄脸色大变,望向李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