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半晌,见天边乌云散去,露出阳光缕缕,子元辰拾起酒葫芦,夹着雨伞,迎着山岭间的道道彩虹云霓,脱下草履,赤脚踩着泥泞山道,步履蹒跚的朝太平山三清观行去。
一路走了二三里山路,翻过一道山岭,正见前方一片桃林,百株有余,而桃林不远有一座小山,上小山路旁有一条山溪,溪旁有两排垂柳迎风飘荡,而在这小山之上立有一间道观,斑驳落漆两米来高的黄墙围圆,占地约莫四亩许,山脚之下还有几亩薄田。
子元辰喘口气爬上青苔石阶,两扇观门禁闭,子元辰叩了叩铜环,半晌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里面人朝外问道:“谁呀…今日初五,观中希夷正在斋醮,不奉香客”
“是我回来了,开门开门…”
子元辰靠在门槛上不耐烦的再次拍了拍。
这回里面终于传来门栓响动,吱呀一声观门打开,一个头带一字巾,一身葛衣打满补丁的邋遢道人伸出头来,见了子元辰笑道:“是初闻师兄啊,又下山下采买去了么?”
这葛衣道人说罢接过子元辰手上纸伞,见子元辰只托个酒葫芦,再无他物,不由失望道:“初闻师兄你下山也不买些油盐肉糜回来,这观里可有半月不沾油星儿了”
“你说得轻巧,我又不管资财,你们想沾油星儿,去求初阳师兄去,只要他给钱,贫道去买就是…”子元辰轻笑说道。
葛衣道人闻言苦笑着摇摇头,自提着油伞下去了,子元辰一路往里走去,过了三清殿和祖师殿,直入后堂喊道:“初阳师兄,师弟我回来了”
正喊着堂内迎面出来一人,清瘦身姿,三十岁许,颔下蓄三绺短髯,头裹太阳巾,靛蓝道衣,云袜芒鞋,倒是仙风道骨,桌尔不凡,正是庙里掌事的初阳道人,俗名余木生。他闻言撇了子元辰一眼,昂首道:“是初闻呀…把酒放贫道房里吧!”
这三清观连上子元辰,共有七个道人,老庙主姓张,名三法,道号天问,年纪虽已有九十一二,且年前肺金之病发做,只得终日卧房静养,吃饭如厕皆在房内,再不出门。
老观主自个说是他强练修行法门,加上年龄增长才得这个肺金之病。
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并且从事这个玄学行业有些时日的子元辰来说却是嗤之以鼻,什么法门都是假大空罢了,不过老观主的养生之法倒是真不错,若不是突然病了,这跟年轻小伙没啥区别,上能下地耕田种菜,下能日行数十里地为人做法。
初阳道人便是三清观除了老观主之外的最大的一号人物了,且等老观主仙去之后便就是这新任观主,今年方才三十有三。
子元辰今载二十四,经一年半时间得老观主收徒,便也算得上三号人物,除了管采购等杂事之外,又因为识些经文,又能忽悠,而且还时不时能整上一个半个卦算,因此余者道人和信众又恭称先生,法师。
方才开门的道人俗名姓方,也二十余岁,道号初见,新进观中一年,在庙中管后厨与迎客。
初阳道人还有两个小徒,一个十六岁,俗家姓李,道号昆吾,旬日前丧父,回家奔丧去了,还有一个姓赵,今年十五,道号昆山,想必现在正在后院那块山地上摘菜,不过这个弟子有点呆头呆脑的。
子元辰唱了个诺,转入后堂把酒放在八仙桌上,转身出来,见初阳道人正自修剪花草,想了想打个稽首道:“初阳师兄…………”
“有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作甚?”
子元辰犹豫片刻,直言问道:“不知道数月前托师兄弄的度牒可下来了么?”
初阳道人转过身来望着子元辰摇头道:“这个要经过朝廷道录司审批,你又没有户籍,恐怕还要交些人事,上下打点一番…”
初阳道人说罢,见子元辰一脸失望,又拍了拍子元辰肩膀安慰道:“你也知晓,如今观内香火一直不旺,咱们都还拮据,师父也要一直用药,还是日后再看吧!”
“都怪那西城的光明寺,弄些烟云霞光,胡吹什么菩萨显圣,佛陀赐福,哪些愚民都抢着去烧香拜佛,搞得咱三清观冷冷清清,咱们天天也食不裹腹…”
子元辰听罢有些愤然的骂道,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恼火。
初阳道人闻言吓得一颤,连忙打断子元辰道:“休得胡言,那光明寺有菩萨佛陀降临,咱们荒山小观,仙神不显,可不敢去争他的香火,师弟你可不敢乱言,当心菩萨报应…”
子元辰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却是前些时日,丹阳县城西郊的光明寺在夜里忽然放起烟雾霞光,那些儿烟花在空中化作佛陀菩萨模样停顿许时,这子元辰等人在太平山也能瞧见,连观中道人都相信是真有菩萨佛陀降临,当然除了老观主外,子元辰依稀见得老观主眼中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