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从床上起来,师父就说让我去马厩喂马,一会我们骑马去华阴城,说完之后师父就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我问师娘为什么不驾马车?以前出门不都是驾马车出门吗?师娘说我现在长大了,男孩子长大都要学会自己骑马出远门,女人和小孩子出门才坐马车呢。听到师娘这么说我真的觉得长大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以前总是想着长大后我要做什么事,或者是要成为什么人,可真等我长大后发现连马车都不能坐了。其实最开始我并不讨厌骑马,在我很小的时候师娘就送过我一匹马,我记得那天刚和师姐看完一部叫做西游记的皮影戏,里面牛魔王的坐骑叫避水金睛兽,回来之后就看到武馆的大马生了一只小马驹,师娘说这只小马驹就送给我,男孩子长大了一定要有自己的小马驹,让我给小马驹起个名字,因为刚看完西游记,那就把我的小马驹也叫做避水金睛兽。师娘说这个名字太拗口不好念,让我给小马驹重新取个好读的名字,我不愿意,既然是我的小马驹就得叫避水金睛兽。这时候师姐在一旁说避水金睛兽是牛魔王的坐骑,牛魔王就是一头牛,他本身就应该是别人的坐骑,所以避水金睛兽是一个坐骑的坐骑,那得是多没出息的坐骑啊。听到师姐这么说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年幼的我想了好久才最终觉得我的小马驹的名字叫贝贝,就是宝贝的意思。可是我那它当宝贝,它却把我当仇人,在我第一次骑在他身上时立刻就被它甩了下来,从那时候起它就不在是我的宝贝,而是武馆里的一只没名没姓的马。这么多年过去了,它长大了,也早已被师父驯服成一匹性格温顺的骏马,我也早已学会了骑马,可是我依旧不愿骑它,并不是我心疼它,而是它最初带给了我实实在在的伤痛体验。
虽说我早就学会了骑马,可平时也只是在武馆后面的空地溜达而已,最远也就到过长安城外的护城河旁洗过几回马而已,从未骑马出过远门。在去往华阴城的路上没多久,我就因为骑马屁股不太适应而休息了多次,每次当我提出要休息时师父总是骂我没出息,平时不好好练功,不好好骑马,以后怎么做侠客?怎么闯荡江湖?听到师父这么说,我对师父说做侠客闯荡江湖也不一定非要武艺高超才行吧。师父问我没有一身武艺那靠什么闯荡江湖?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对师父说智慧。闯荡江湖需要的是智慧,按大明律杀人是要抵命的,用武艺闯荡江湖必然会面临比武决斗的情形,万一比武时手上没轻没重的打死了对方,自己也得拿命偿给对方,这样不值。听到我这么说师父特别气愤,大喝我几声道我作为武馆的弟子和未来武馆的继承人,整天把这些学武无用论挂在嘴上,这要是传出去直心武馆在江湖上的面子何在。我对师父说我本身也没打算继承武馆,我又不像师姐是师父您的亲生孩子,我就是您和师娘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身上没有学武的基因,您就别把未来继承武馆的重担压在我身上了,我是不会继承直心武馆的,不过也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您,师娘还有嬷嬷的养育之恩的。师父被我的话气个半死,半晌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对师父说这么话,平时我是不敢对师父这么说话的,尤其是我和师父单独待在一块的时候更是大气都不出一口。
就在我和师父继续沉默的赶路是,忽然从两旁的树林里窜出一群乱民将我们围了起来,嘴里小心翼翼的喊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种口号我早已在戏里见过多时,一直觉得老派劫匪才会喊这么过时的口号,没想到新时代的劫匪竟然也没有什么进步。在看看这群人也不像是专门打家劫舍的强盗,兵器也就是几炳快生了锈的铁剑和几把钝的只能砍骨头的瓜刀,可能连武馆专门练习用的没开刃的剑都比他们手上刀剑杀伤力强上不少。在当可能是他们老大的人向我和师父喊话时另外几人明显感觉到眼神在不自觉的像四周张望,生怕我们有帮手会突然像他们一样攒出来。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打劫,如果是我一个人面临这样被打劫时的情形我可能真的会害怕,但今天师父就在我旁边,我相信师父足以应对这群劫匪,索性就打算在一旁看戏等着师父收拾他们。但等了好半天师父也没给劫匪回应,师父回头看看我似乎是在等着让我处理这突发状况。
面对一群劫匪,师父一直看我也不说话,我读不出师父的眼神里想对我说些什么,只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