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总说那天她去倒垃圾时发现了一个破箩筐,而破箩筐里有个孩子和一封信。那个孩子就是我,信的内容大概就是我娘因为某些不便原因不能将我抚养长大,企盼有好心人能将我收养长大她将不胜感激。我问师娘到底是什么不便原因才要将我狠心抛弃,师娘说因为信上只写了“某些不便原因”这几个字,剩下没有一点线索。我又问师娘那装我的那个破箩筐里没有玉佩或者金锁之类让我以后寻亲的物件吗?师娘诧异的看了我一会,然后说除了我和信之外,只剩我当初身上穿着的一件女婴肚兜。我问师娘怎么知道是女婴肚兜?师娘说因为上面绣着花。
根据这点线索我自己臆想出了几段我离奇般的身世。我可能是江湖名门之后,在我出生时武林发生了一场浩劫,我的家族被奸人所害,我母亲当初怀着我趁乱逃离了家,在逃亡路途中我不争气的吵着要看这个糟乱的世界,我的母亲就这样把我生在了路上,顺带将我放在了师父武馆门前的垃圾堆。我问过很多说书先生,在我出生的那年江湖太平,江湖上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但是为什么我会穿着一件绣着花的女婴肚兜?想不通。另外一段臆想就是我的原生家里非常贫困,本着多生一个孩子家里就能多一个劳动力。在这个时代,劳动力对于一个以务农为主的普通家庭何其重要,但是当我出生之后我的父母预判错了形式,一个劳动力从出生到成型至少得十几年的时间,所以当我出生之后才发现家里跟本揭不开锅,没有能力做劳动力养成计划,所以我就这样被我的原生家庭给当做垃圾处理了。但不管结果怎样,我始终不能自我解释为什么我会穿着一件绣着花的女婴肚兜。一直到后来师父将师姐许配给我之后,师姐跟大牛哥私奔被抓回来后打断了腿,我又有了一个关于我身世新的臆想。我是我师父和师娘的亲生骨肉,而那个被遗弃在垃圾堆的孩子其实是师姐,因为是女孩的缘故,不能为原生家庭劳作付出,所以被抛弃。只是碍于女孩子敏感而又脆弱的自尊心才会将这个悲惨身世安在了我身上,其实师娘早就给过我暗示,就是那件绣着花的女婴肚兜。师娘正在照顾师姐,我快马碎步的走进师姐的房间普通一声跪倒在了师娘的脚下,抱着师娘的腿哭泣着说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会保密的。师娘和师姐关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师父总是不苟言笑,师兄弟们都很怕师父,只有我和师姐知道师父其实是纸老虎,他只会在我们这些小孩面前耍威风,在师娘面前连粗气都不敢喘。那时候练功很苦,每天晌午在院子里马步就要扎一个时辰,这个时候师父就坐在堂前,切上一壶茶,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每次练完功吃饭时还得限量,说什么饭量大的人不配做侠客,但他自己每晚睡觉前至少得吃俩鸡蛋。其他师兄弟被送到师父这里来是为了以后闯荡江湖,那我又为什么?我的理想生活就是像大牛哥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骑着牛过着闲云野鹤般,晴耕雨读般生活。
小时候最喜欢赶集,集市上师父总会在秦腔戏台前挪不动腿,而师娘陪着师父,我拉着师姐陪我去看皮影戏。我舔着师姐给我买的糖葫芦跳着欢快的碎步前行去皮影戏台,忽然踩了一脚牛粪。我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放声大哭,师姐叫停了前方牵着牛的少年。师姐一声豪迈的“站住,放牛郎”。少年停脚转身,虽是一身粗布麻衣却显得干练十分,黝黑的面庞眼神却十分清澈。师姐随即沉默片刻转声细语道“你的牛儿怎能乱在市集行走,污了周遭环境。”少年连忙致歉,说道自己来自乡村,第一次进城并不知牲畜城内禁行。说罢师姐便问少年道我的鞋子踩到了他的牛粪该如何,少年不知道如何便说道带着我们去河边清洗。
我趴在牛背上,少年牵着牛带着我和师姐来到河边。师姐问少年怎么称呼,我趴在牛背上舔着糖葫芦说这牛好大,你就叫大牛。少年笑着说可以,让我以后叫他大牛哥。大牛哥脱下我的鞋子后去河边清洗,师姐也去到河边在大牛哥身旁蹲下,我一直坐在牛背上舔着糖葫芦。鞋子洗好后大牛哥走过来问我会翻螃蟹吗?我不解的问什么是翻?大牛哥将我抱下,然后脱销自己的鞋子将我引到河边,随手翻起一块石头便发现好几只大螃蟹。
回家途中师姐警告我不许将大牛哥的事跟师傅和师娘讲起,否则就掀起我的头盖骨,让我以后再也去不了河里翻螃蟹。然后自己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是我自己淘气跑去河边摔了一跤弄得满身泥泞。
我被师父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