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君就这么站在枝头站了一宿,满头都是天上飘下的积雪,仿若一夜白头一般,只是随着长生君气血的流转,化为道道雪水瞬间蒸腾,他的身上至始至终都不留尘埃。
而他额前飘舞的白发,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原了,似是被这满天飘雪给同化一般。
此刻的他回忆起不久前自己以血祭忘忧时,那出现的人影,那毫不留情的嘲讽,手中淌溢的真血,依旧历历在目,让他无奈的同时,又有点若有所思,隐约中,他觉得这一幕出现了不止一次。
对于忘忧的归属,他已不再关心,此刻的他知道,时间已不允许他关心这个了,自己空度的每分每秒都在消逝自己的本源,道土内的时间正一分一秒的加速着,原本不会消逝的忘川河水也随之蒸腾,似乎是被时间扭曲到了不知名的角落,而今天就是他离去的一天。
不远处的落红雨穿着一身略显厚重的蓝色棉袄,正在树旁踩着厚重的积雪堆着雪人,此时的她对于离去这事依旧任何概念,但他们却是已经出了城门。
脸上的红润和略显笨拙的姿势,带着些许娇俏可人,此刻的她呼着时不时放出的热气,看着眼前堆的七扭八歪的雪人得意的笑了。
一轮骄阳徐徐攀上远处的山头,散发着阵阵的光与热,但比起地上不时冒出的寒气却是显得有点微不足道。
远处的城楼上,一袭玄衣的卜算天正看着这里,那眼神似是在目送,又像是在割舍过往一般。
“无名哥哥,你觉得我堆的怎么样?”
树下的落红雨朝长生君挥了挥手,把长生君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嗯,挺好的,只是没有我堆的好。”
默默地在巢内投了一把饵食,长生君笑了一声,随后翻身下地,搭住落红雨柔嫩的肩膀,如此说道,语气带着郑重,显得无比认真,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巢内的幼鸟,发觉到饵食的到来,纷纷探出头开始了争抢,那略显稚嫩的鸣叫,给这清冷的树林带来了一丝生机。
“可哥哥你明明什么雪人都没有。”
被莫名肯定的落红雨小脸变得更红润了,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但她还是很是不解的看向周围,察觉到没有任何雪人后,尚且幼小的她毫不犹豫的质疑着长生君。
“等你长高了,自然会看到了,只是这雪人可能等不到你长大的这一天喽。”
长生君俯下身子,和善的摸了摸落红雨带着蓝色锦帽的小脑袋,如此说道。
“为什么,我一长大就看不到哥哥堆的雪人呢?那是不是只要我不长高,哥哥的雪人就会一直存在?”
落红雨踮起脚尖,似是想再尝试一下能否看到长生君的雪人,但发现没有结果后,对于这个没能看到的雪人,此刻的她竟是希望自己不长高让她没见过的雪人长存下去。
面对这等童言稚语,长生君摇头一笑,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为落红雨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让其显得平整些许。
耳边时不时呼出的热气,让她有点胆怯,那若隐若现的男子气息让落红雨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跳加速,脸红的都要滴出血了,但却不敢动一下身子,哪怕一下。
“好了,这才像个好女孩。”
微微地抚顺落红雨身后翘起的发梢,长生君抹了抹落红雨的鼻子,满意的笑了一声。
“可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长大后我看不到你的雪人呢。”
落红雨有点不满的说道。
“雪会化的,小傻瓜,世上哪有不化的雪呀,不信你看,你的雪人不是已经开始化了吗。”
说罢,长生君伸手指着落红雨堆的雪人,此刻她的雪人已是有了一丝融化的趋势了,这让本就不太牢靠的雪人坍塌的趋势越为明显。
“可我还是相信哥哥你的雪人永远不会化。”
落红雨笑着说道,脸上带着几许天真烂漫,似是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可以发生的奇迹。
“但愿吧,不过,我更希望你永远这么善良,愿所有美好都能眷顾于你。”
长生君双手再次搭住落红雨的肩头,郑重其事的说道,让落红雨有点不明所以。
“只要哥哥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美好,我每天都能睡的很好。”
落红雨猛的抱住长生君,怎么也不肯松开,举止显得亲昵无间,显然,此刻的她已经把长生君当成了这世上的唯一,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兄长。
长生君有点无奈的搂紧落红雨的躯体,让她静享此刻的温存,也许这是能不多的能为她逝去的至亲所做的一点小事了。
缓缓抱紧落红雨的腰肢,双手轻举,让其坐在自己的肩上,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