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数不高，该上头倒是上头。”
他嘀咕了一声，随手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马车之外，此时正值十一点钟的时分。
十米不到的皇城大街上，不仅仅人来人往，两旁还摆满了商铺，看起来拥挤无比。
但是那分明就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看着一大群穿着古代衣服的人在熙熙攘攘，楚杰总是有一种站在拍古装片的片场上的错觉。
这个时候，街道两旁的酒楼里，说书人还在说书。
“话说那一天，长安南门危急。”
“那颉利可汗，身高三尺，腰围三尺，塌眼鹰鼻……”
“张口之间，牙缝里全是人肉。”
“紧接着，天降金甲大将，手持刀盾，威风凛凛，脚踏七彩祥云。”
“正是我们长安的英豪，楚杰！”
说书人的声音，连带那些顾客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楚杰这个当事人，倒是翻起了白眼。
然而，他掀开窗帘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反响。
“这……这是楚将军！”
“楚将军在马车里！”
“是楚将军啊！”
路上的行人，看到了楚杰之后，顿时惊呼了起来。
“可是楚将军当面？”
一个抱着婴儿的农妇，大着胆子凑近行动缓慢的马车，低声问道。
“额，正是本侯。”
未曾反应过来的楚杰，下意识回答道。
“楚将军，我的夫君能在城墙上活下来，多亏了您斩杀颉利可汗啊！”
“今日遇到您，还请你不要拒绝，让妾身为您磕个头。”
“感谢您挽救了我的丈夫，还有我们全家七口人。”
那个抱着婴儿的农妇说着，噗通一声朝着楚杰的马车跪下。
下一秒，整条街道上的人，全部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向了楚杰。
不管是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是面容桀骜的青皮，还是相貌奸诈的商人，走街串巷的郎中，全部都跪下了。
整个街头，黑压压地跪下了一大片。
“你们……”
楚杰，终于坐不住了。
跪礼，即使在这个年代，也是非常罕见的大礼了。
更何况他还是个现代人，面对满街的同胞在对他下跪，当然无法坐视不理。
“诸位，速速请起！”
他走出马车，面对满街的人，都不知道应该拉哪个。
“楚将军，我们升斗小民不懂其他，您救了整个长安啊！”
“是啊，敌人都是骑兵，若是我们败了，大部分人，跑都没地方跑啊！”
“就算我们逃得一命，长安没了，我们以后也完了。”
“将军，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唯有此一跪，以后若是有用到我等的地方，即使刀山火海，我们也愿意前往！”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一股前所未有的团结氛围，在现场蔓延。
“诸位，当兵吃粮，保境安民，是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天下的汉家儿郎的本分。”
“我楚杰，也是遵守了自己的本分，诸位的心意，我已经收到。”
“起来吧，大唐军队，有信心，有能力，有决心保护你们的安全。”
“他们在幽州欠下的血债，也必然会血偿，到时候，我会继续冲杀在第一线。”
“我也相信，长安的军民，也会在我身后支持我。”
“因为，我们都是汉人同胞，百姓桑梓的危难，没有人会坐视不理！”
楚杰的话语，感人肺腑，掷地有声。
一瞬间，整条大街的人，激动得落下了眼泪。
“好，大唐有此热血儿郎，何愁不会国泰民安？”
“是啊，冠军侯真的是爱民如子啊！”
“这才是我们的同胞，这才是我们的军队啊。”
“大唐，有希望！”
热烈的氛围，一直在现场久久不散。
楚杰感慨了半天，才终于把他们劝了起来。
但是他的民望，在这一刻开始，在长安升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那些姑娘和小姐，看着楚杰的脸庞，个个眼神发亮了起来。
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个楚杰想象不到的人。
一个穿着紫色长裙，倾国动人的女子，头戴黑色斗笠，在十几个乔装打扮的宫女太监的拥簇之下，在不远处看着站在马车上接受万民拥戴的楚杰，久久不肯走开。
少女，爱英雄！
“公主殿下？”
一个太监看到楚杰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少女依然久久不肯动，疑虑地问了一声。
“无事，回宫罢。”
女子转身离去，一众太监宫女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