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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红霞染着洁白的云朵浮在海面上。
陈柔只戴了飞行墨镜用以遮挡光线,也只戴了无线耳机听导航指令。
而当戴上墨镜,她高挺的鼻梁,紧致的下颌线就会让她变的雌雄莫辩,反而更像一个俊美的,倔犟的少年,她身上也没有大陆军人们那种难以洗刷的苦气和呆气,更不像普通的香江女孩,柔柔软软的,她自信,大气,时尚,该怎么形容呢。
岳中麒眼看飞机离开地面,陈柔还朝他挥了一下手,将报纸卷的烟蒂砸到地上,来了句:“他妈的,她可真奇怪。”
宋援朝已经换上西服了,凑过来说:“你也觉得奇怪吧,我悄悄跟你讲,陈小姐不但能开飞机,甚至能用电脑,也不是洋气,她吧,比洋人还洋气。”
岳中麒踩烟头,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觉得,那帮老外都不及她洋气。”
其实等到二十年,三十年后,所有种花家的女孩子都会拥有陈柔一样的自信,可他们口中所说的洋气感,因为她们降生在和平的时代,生活在强大的国家,她们会拥有因国强民富油然而生的底气,也会因教育,学识而拥有天然的自信。
那种自信是挨过饿,经历过战火,仍处于贫穷中的,现在的种花家人骨子里所缺乏的,可也是因为他们这一代人不懈的奋斗,下一代人才能拥有的。
岳中麒突然跑了起来,纵身一跃过了绿化带。
宋援两条长腿,西裤一挎,也过了绿化带,俩人追逐着起飞后绕空一周,向着火山而去的直升机,他们渐渐沿着海岸张奔跑了起来。
终于,码头到了尽头,直升机也飞出了视线。
岳中麒陡然止步,说:“我怀疑她也能开战斗机。”
宋援朝说:“自信一点,把也能去掉,因为她肯定能。”
直升机都能开的那么丝滑,而飞机也跟车船一样,驾驶技术在广义是通的,陈柔能把直升机开到那么丝滑,只有一个原因:她是开战斗机出身的。
对了,宋援朝后知后觉,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了,你怎么没上飞机?”
岳中麒一噎,旋即深吸一口气:“想知道?”
宋援朝一愣的功夫,岳队的脚已经绊过来了,他一个跳脚躲开,说:“你他妈疯了吧,绊我干嘛,你他妈的,我穿的是西服,不能摔跤,你离我远点!”
他穿的是西服,而且是裁剪特别妥帖,面料也特别昂贵的西服。
虽然他没吃羊肉,可也洋气又骚气,岳中麒火大着呢,打的就是他!
再说陈恪,他虽然在远处调试无线电和雷达信号,但也是全程目睹陈柔起飞的,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位老父亲,终于看到孩子跌跌撞撞学会走路,他心里是欣慰又开心,浑身也洋溢着幸福,怀着愉悦的心情,他去找聂耀了。
虽然他材料写得不好,但是学一学也是可以写的。
他英文也很烂,但也可以自学。
勤奋又好文笔,还善良的聂二爷,他准备从现在开始就送回家,让他回家享福去。
他也自信的认为,只要自己一开口,聂耀必定喜极而泣,喜大普奔,会立刻收拾行李回家,岂知正在埋头奋书的聂耀听完,却是一声不吭。
陈恪以为他是写得入迷,没听到,于是敲了敲桌子:“聂耀先生,你可以回家了!”
岂知聂耀猛抬头,反问:“我为何能要回家?”
陈恪:“……”
聂耀再来一句:“你们剿匪都已经快剿了一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剿完?”
陈恪是个实诚人,当然要解释:“鬼头昌……”
可他才说了个名字,聂耀手指捣耳朵:“鬼头昌鬼头昌,我的耳朵都要听起茧子来了,我就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干掉他,还这里的老百姓一个安宁?”
陈恪想了想,明白了:“所以你不想离开?”
聂耀重拾笔,埋头继续写,过了好半天才说:“海盗不灭,我誓不离岛!”
陈恪直觉不对,还一头雾水,出门思考了半天,但也不得不承认陈柔的说法,这个聂二爷大概是个天生的受虐狂,就喜欢被绑被虐,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被人捆绑,虐待,还押着当了那么久的免费劳工却甘之如饴,不肯离开的?
当然,他既不知道有个生在座岛上,身不由己,小小年纪就要进毒厂工作的女孩仅仅是因为一丁点的好感,就毅然决然的代替聂耀而死。
也不知道,要不是那个女孩挡下关键的一颗子弹,这会儿大家都要吃聂耀的流水席了,而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聂耀没别的本事,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那个女孩,于是萌生了一个愿望,剿灭菲律宾所有的海盗,还居民一方安宁。
那也是为什么,陈柔笃定他不会离开,才会放心的让他来问。
下了楼,陈恪得出一个结论:聂荣聂主席不但是个优秀的商人,更是一位优秀的,称职的父亲,才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