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尖上闪烁着,锋刃自下而上,直直的刺向圣子的左胸。
圣子的从容第一次被打破了,幽灵系的本源突破了精神壁障,祂必须用自己的肉身去硬接这一击。
军刺刺穿了祂的手掌,神血滴落,幽灵系的本源同时侵蚀双方的精神。人和神也许是一样的,只要穿透那层看似坚固的外壳,区别只在于双方谁更畏惧痛苦。
路诤喉咙中的低吼化为狂吼,来自灵魂深处的愤怒透过他手中的铁,燃烧成黑色的火,火逆涌着烧向天空,吹开了覆盖圣子脸庞的兜帽,露出兜帽下的脸。
路诤忽地愣住了。
他恍惚了一下,松开了握住的军刺,军刺上的黑色阴影和他心里狂涌的愤怒一下子退潮了,像是烟消云散。
圣子拔出了刺进自己手心的军刺,没有灵魂力量的注入,那柄军刺只是普通的凡铁。祂拔出凡铁,摘去兜帽,露出满头金色的头发。
“你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张脸么?”圣子低声说。
路诤后退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他才忽然看清,圣子身上披着的那件橘红色的外套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
“薇……薇拉?”
路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圣子也需要骗人么。”
圣子一步步走近,“我没有骗你,我说能让你进化是真的。”
路诤在身上没有摸到第二把武器,但他不想示弱,站住了,盯着眼前咄咄逼近的神,“薇拉已经死了,你吃了她。你为什么要顶着这张脸?是在嘲笑浅薄的人类只在乎皮相?”
“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又能相信什么呢?”
圣子在路诤面前只差一步的距离前站住了,她忽然脱下身上覆盖的保暖衣,唯一的一件衣服划过她的肩膀掉落在地上。
她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美。
那是桑德罗笔下从水中诞生的维纳斯,肌肤比北极千万年的冰雪还要素白,胸口的曲线柔和得像是母亲的微笑。她的美毫无瑕疵,具备世间一切善和正义的美德,这是神才能拥有的完美身躯,一切人类或是精灵的形貌只是对她拙劣的模仿。
路诤感觉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但这不是因为对力量的畏惧,而是对美的震撼。同时他也震惊于圣子所做的一切,神是至尊至德的,祂仅凭力量就能压服渺小的人类,用不着为了欺骗一个凡人而亵渎自己。
他抬头看向圣子。
圣子微笑着说:“鹿田英二,你觉得是什么东西证明了你的存在呢?是身体,是情感,还是记忆?”
路诤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站在这里的究竟是谁呢?是鹿田英二?还是陆狰狞?也许一切只是那个叫路诤的可怜虫临死前的幻想,他蜷缩在天桥下的角落里,做着一个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的美梦。
“鹿田英二,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恩赐呢?我可以允诺你光荣的进化,免除孱弱、疾病、衰老和悲伤。只是需要像我一样经历一次小小的死亡,然后在死亡中重生。”
圣子的话把他又拉回了现实。
“重生?你想说是你重生的薇拉,还是重生的斯瓦洛格?”路诤低声喝问:“你盯上我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力量让我臣服,就像你对其他人那样?”
他猜测因为自己身上带着灵魂石板的烙印,这股力量让祂畏惧。
圣子露出淡淡的微笑,“是薇拉啊,是薇拉的记忆。”
她又上前一步,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了。在这个距离上,路诤能看清她身体的每一寸细节。
“你们人类的新生儿出生的时候记忆是空白的,但我与你们不同,我出生的时候,脑子里塞满了薇拉的记忆。你问我是不是重生的薇拉,可什么是薇拉呢?什么又是我呢,鹿田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