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了几分:“有劳了。”
顾怀风带着裴长意到一个帐子里,桌案上已摆了些酒壶和大碗。
碗很大,里头却全是黄面馍馍。
裴长意在桌岸边坐下,轻轻闻了闻,眼前的酒壶里,丝毫酒味都没有。
副将在一旁笑道:“将军治军极严,进了军营就不准碰酒了。”
“我们拿酒壶装水,是那句什么来着,哦对,望梅止渴!”
裴长意嘴角微微牵起,拿起一个黄面馍馍咬了一口。
副将嘴里塞满了馍馍,含含糊糊地说道:“裴大人可吃得惯这糙粮馍馍?外头水患厉害,将军把军粮捐了一半出去,眼下我们这儿吃不上白面馍馍了。”
裴长意一连吃了半个黄面馍馍,垂眸看了一眼,淡然答道:“我与诸位出身相似,如何会吃不惯呢。”
在林家村时,有时连这样精细的黄面馍馍都吃不上。
顾怀风见裴长意吃完了手中黄面馍馍,又喝了两口水。
这才缓缓靠近裴长意,递给他一件棉衣:“裴大人,你看看。”
见裴长意仔细端详着手中棉衣,顾怀风继续说道:“当日我回到军营的时候,这些出了问题的军需都被人换掉了。”
“这还是有位兄弟当日得病,旁人替他领了一件棉衣,一直扔在军营角落,众人都忘了。”
他重回军营,费尽心思查询那批有问题的军需,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件棉衣。
那件棉衣上已被划出一道口子,应该是顾怀风查探真相时划的。
军队的冬装多用棉袄,里面填充的多为厚实的棉花。
可他们手中这件棉衣里头全是芦花絮,碎布,这根本无法保暖。
等裴长意放下手中棉衣,转头看向自己。
顾怀风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一字一顿道:“今日我请裴大人来此,便是想让你帮忙查查这棉衣的出处。”
离开了军营,他就有如过街老鼠,根本不可能自己去查。
手底下这些副将虽然衷心,却不是查案的料,只会喊打喊杀。
既要聪慧过人,又要值得信赖,顾怀风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裴长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