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人丁单薄,每一个出色的子弟都是极力爱护的,姬成武的天资禀赋更不用说,在岳家这一代也是最出色的。
他从来没有跟姬成武说过,如果他继承止戈侯府失败的话,这大将军府甚至可以让他来继承!只要他改姓!
“真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
岳承照不由的想到了那个声名鹊起的止戈侯府小侯爷。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以他的老辣自然猜到了一些,哪怕素未蒙面,这个少年的狂都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
“来人!”
岳承照忽然吩咐道。
角落的阴影之中忽然传出了声音:“大将军有何吩咐?”
“拿着我的令牌去找幻影剑,告诉他该还的人情也该还回来了,让他去跟止戈侯府的小侯爷打个招呼,就算是亲家,欺负了我的孙儿总归还是要给我一代交代的。”
岳承照抚了抚洁白的胡须,得意一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护短的人。
“大将军,如果不小心把那个小家伙杀了的话,恐怕我们也会受灭顶之灾的!”
黑暗中的人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岳承照想起了那个人面色顿时一僵,而后没好气道:“只是打个招呼,幻影剑的本事还杀不了他,顶多就是受点伤罢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阴影中的人松了一口气匆匆而去。
安远侯府。
“那个人出府了。”
安远侯董项神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之上。
说话的是同样一脸沉色的董昌。
董项冷冷的问道:“确定了?”
“确定了,确实是往着城外的方向!”
听了董昌的回答,董项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将一枚金闪闪的令牌丢给了长子,缓缓道:“调五十灰衣卫去,这一次我不信他还能逃脱!”
“如此的话,他必死无疑!”
董昌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值得高兴么?我堂堂安远侯府!在一个小辈的身上频繁吃瘪也就罢了,就连报仇也是偷偷摸摸,你以为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简直是窝囊!为父恨不得调上千人过去直接绞死他!你道为何只调了五十人?
因为他娘的怕被上面的人发现!”
董项说到后面一脚踹翻了茶几愤怒至极!
“上面?”
董昌有些吃惊的反问。
“姬浩和皇帝年轻时是过了命的交情!甚至皇帝都对他有亏欠!你以为动止戈府的人很简单?大错特错!从不结党和发展势力的止戈侯府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皇帝不死,就没有多少人敢动止戈侯府!”
董项冷笑着像是要将最近的郁闷全都发泄出来。
董昌大吃一惊,这样的隐秘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上一次姬成空进宫,建武皇帝在面见了他之后只是复杂的说了一句‘生子当如姬成空’,那些被五皇子搞得兔死狐悲、蠢蠢欲动的皇子们就彻底老实了!为什么?还不是圣眷不失!”
安远侯目光看着远处巍峨的皇城,目光中的不满化为了实质。
他可是废了两个儿子啊!
董昌沉默了下来,也不知如何说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去吧!该做的还是要做!告诉那五十灰衣卫,他们尽管放心的去死!他们孩子,甚至孙子,世世代代!只要我安远侯府在一日就保他们后代一日荣华!只有一个条件!不惜一些代价杀了那个小畜生!”
安远侯彻底的撕下了伪装,面容宛若恶鬼一样扭曲。
……
秋冬之交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姬成空走在人烟渐少的道路上,手上举着一把红的像血一样的油纸伞,脚步不疾不徐。
那雨珠儿夹杂着霜雪的冰冷,仿佛要沁入人的灵魂。
他很喜欢这景色。
水天一线,这雨就像是天的泪,很少有人能够欣赏的来这种美。人少了,喧嚣也就少了,天地间有他有这雨便足够了,再插进任何事物都会让他感觉多余。
虽是冲着出城去的,可是这景色却实在是让他欢喜,所以脚步也变得漫无目的起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逼仄的小胡同里。
这巷子住的似乎都是豪富,院内的奢华都溢到了院子外,在这小小的巷子里交错,两边院落中的梧桐羞羞答答的把叶子都伸到了墙外。
姬成空忽然笑了,口中哼哼了起来:
梧桐树,三更雨。
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没有什么固定的腔调,甚至为了唱出来显得音调诡异,正是想到了,便唱到了。
他举着红色的小伞,踏入了巷子,甚至微微侧了侧伞儿避免遮挡住自己看梧桐叶。
也在这个时候,一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