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舒后院便是一座演武场,刀枪剑戟,木桩假人应有尽有。
如今快半个月无人踏足,已经铺洒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观云舒领着赵无眠来至此处,绝美的俏脸又带上一副淡漠清冷的神情,但赵无眠可不会被她的表情唬住,问:“是练《五气经》,还是你当初承诺的小西天武学?”
“你想学什么?”观云舒从怀中取出《五气经》,翻开一页,而后不等赵无眠回答,便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
“苏青绮离开的那晚上,我将这秘籍翻了翻,不愧是铁罗刹夫妇的成名武学,其内记载的五种武艺尽为上乘,不亚于我寺的《易筋洗髓经》《万佛朝相拳》……
……不过其内记载的指法篇,也就是‘不归指’,倒是同我寺的‘大罗弥天指’相得益彰,可引其所长,杂糅为一门指法,既有‘不归指’的出招不归,势如破竹,又有‘大罗弥天指’的浩大无垠,威压盖世,所以今天你随我学指法。”
“这才一天,伱就能将两门不同的指法融为一处?”赵无眠惊为天人,第一次体会到观云舒‘第一元魁’的含金量。
观云舒柳眉微微蹙起,琢磨了下,才回答:“不归指有我等佛门武学的影子,你的刀法‘云倚楼’则满是剑宗的凌厉锐意,《五气经》应该是某位高人行于江湖,观天下武学,根据各门各派所长,特地悟出的五类外功……本就同根同源,我自然有能力各取所长。”
说罢,观云舒语气又带上几分得意,“当然,即便是洞玄师叔也未必能在一天内做到这种地步,我可是百万无一的武学鬼才,你现在为我行一拜师礼,我也能心安理得接受。”
“你和慕璃儿都想当我师父?原来我这么受欢迎。”
观云舒杏眼一眯,收起《五气经》,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出刀吧,我让你领会领会这门指法的威力。”
显然是想借着练武的机会好好教训赵无眠一顿。
“你没修过横练功夫吧?伤了你怎么办?”
观云舒没说话,而是忽的出手,一指探出,速度快得吓人。
赵无眠没有拔刀,而是侧身扭转,却看观云舒玉指自赵无眠的身侧探过,径直点在身后一颗古树上。
一指点下,古树表面没有任何损伤,连个小口都没有,但却听‘轰’的一声,古树内部赫然开裂,木屑纷飞,这一指若是点在人体,当场就能将那人的内脏轰碎。
“这是‘大罗弥天指’,伤其内在。”说罢,观云舒又淡淡挥出一指,平平无奇,宛若情人间的打闹,既无速度,也无气势。
赵无眠琢磨了下,决定试试深浅,于是刀出三寸,以刀身格挡。
观云舒见状却是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手指错开,再度点在那颗树上。
咔————
本就中空的古树当即断裂,两人本就一步一遥,观云舒上前一步,近乎贴在他的身前,赵无眠眉梢挑了下,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的小腰。
两人身后的古树‘咔咔’破碎,横向倒下,树上的积雪纷纷而落,于两人周围纷飞。
“无归指,以短兵所长,‘一寸险一寸短’为要意,乃无兵刃时的对敌之法,气息内敛却杀伤巨大,若是没有防备定是要吃亏。”观云舒淡淡仰起小脸,望着赵无眠的眼睛解释道,而后抿着粉唇,眼角余光瞥了眼赵无眠放在她腰后的大手,随后精致的容颜浮现一抹轻蔑之色,
“终于被我的魅力折服,难以自禁?”
“并没有被你折服,但的确难以自禁。”赵无眠微微颔首,如实承认。
观云舒杏眼瞪大一分,有几分不知所措,而后反应过来,用力将赵无眠推开,别开视线,望着那被她两指点趴的古树,粉唇紧紧抿着,小脸带着几分微红。
古树的积雪落在她的肩头,头发上,她却恍然未觉。
太原城内。
如今过去了一天一夜,慕璃儿才牵着匹随手买来的普通马匹赶至太原。
太原依旧风声鹤唳,落霞街上的残肢断臂已经被收拾干净,但不少被毁坏的房屋还破破烂烂耸立在街道两侧。
城门守卫换成王府亲卫,手持弓弩的卫士在城墙之上来回巡视。
以慕璃儿的身份自是不会遭遇刁难,一路直行,来至晋王府,正好撞见准备离去的秦书子。
秦书子微微挑眉,拱了拱手,而后瞥了眼慕璃儿牵着的马匹,问道:“近日太原极为不安生,慕剑主怎么不贴身保护湘竹郡主?”
秦书子此话是在怀疑慕璃儿是否与先前的抢马案有关。
慕璃儿眉梢微蹙,“我是剑宗剑主,自然也有宗门之事需要处理……还是说,偌大的晋王府,连湘竹都保护不了?”
“王府固若金汤,湘竹郡主在此地自然无虞。”秦书子侧过身子,让开路。
他可不是慕璃儿的上级,燕王一脉的人,如非必要自是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