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赵无眠便抬起手,“不用多说,肯定是要揍他一顿的。”
观云舒斜眼看他,而后又移开视线淡淡警告道:
“待会儿若是有什么异状,切记不可冲动,你伤势未愈,真打起来,要是死在这儿,我可无颜再见你的小医女。”
赵无眠呵呵笑道,“自然,我惜命的很,而且我要是死在你面前,我都怕你当场接受不了现实直接昏过去。”
观云舒柳眉蹙下了,默默向前走,不想和他说话了。
观云舒的住所比较偏僻,快走了几百米也不见人烟,想来和她的性子有关,沿着石阶走了一阵儿,身着僧袍的小西天子弟便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瞧见观云舒均是行半手礼问好。
观云舒也一一回礼。
而后他们才看向赵无眠,试探着问道:“这位是?”
“方才把贵客砍了个遍的家伙。”观云舒不知怎么还有点小生气,语气很是不好。
闻听此言,和尚们均是面露错愕,不可置信。
赵无眠不是应该在大牢吗,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走在外面?
赵无眠抬起手,语气无奈中带着不甘,“我被喂了软骨香,正被压去见洞玄大师,你们师姐果真不愧是第一元魁,方才争斗差点给我腿打断。”
观云舒侧眼看向赵无眠,这家伙说着一定要让她打诳语,但每每和她一起行动,总是主动替她说谎。
和尚们并未起疑,只是略显后怕地看了眼观云舒,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而后才双手合十,朝赵无眠弯腰行礼,
“施主解我小西天大忧,在此谢过,洞文大师不喜杀生,所以施主定不会有事,待明日早课,我等一定为施主求情,还您自由。”
恭恭敬敬说完,和尚们又看向观云舒,估摸是想求情,但犹犹豫豫,就是没胆子开这个口,只得告辞离去。
沿途碰见不少小西天弟子,大都是这个模板。
不过他们的闲聊声倒是被赵无眠听了去,大多都是“太子说不定是被人下了毒,要是我们能献上真珠舍利宝幢,是不是也能当个国教?”这种类似的话。
赵无眠微微一愣,一个两个这样说还正常,毕竟洛朝烟这事儿闹的如此之大,有这个念头也无可厚非,但沿途行来,这些和尚怎么都是这个想法?
要知道人与人若想相互理解,有时候比人与猪相互理解还困难。
想要观念统一,必定要有人传播扩散……
他沉吟片刻,有心想把这事往细作身上扯,但小西天弟子有想让小西天当国教的心思也很正常,人之常情,严格来说这也称不上什么疑点。
观云舒偏头看来,“怎么了?”
赵无眠回过神来,微微摇头,转而道:“和尚们倒是恩怨分明,你们小西天高层那么窝囊,我之前还一直以为弟子们也大差不差。”
“我既是小西天的弟子,也是高层。”观云舒心情似乎挺好,淡淡说罢,又转而耐心道:
“洞玄师叔自知你替小西天做了恶人,才会派我全权看管你,待会儿我可以带你去大殿寻他,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都有的商量,就算你想让小西天支持你家医女,也不是不能谈……”
观云舒话还没说完,赵无眠便道:“那我想让你还俗呢?”
观云舒微微一愣,而后双手抱住自己的胸脯,做出一副防备模样,冷冷斜视着赵无眠,“下流的登徒子。”
“只是让你还俗,又没说和你成亲,我看下流的人是你才对。”
观云舒加快了步伐,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又被赵无眠气坏了。
不知何时走至一处围栏旁,再往前便是深山之内,不见一丝灯火,目之所及只有夜色,积雪,树林。
两人对视一眼,继而默契寻了个无人的角落,熟练披上提前准备的白袍,打扮与当初王府之行如出一辙……一回生两回熟。
而后身形一个起落便跃进山内,消失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凤凰山辽阔无边,小西天也只是占据了其中一部分,倒不是不想扩大地盘,纯粹是山势险峻,大多地方不宜居住。
两道白影形如鬼魅,却在险峻山间如履平地而行,恍惚看去好似人影,但当细细打量之后,又顿感这不过是晚风掀起的点点雪雾。
观云舒侧眼瞥了眼赵无眠,心想他的轻功倒是长进不少,可谓一天一个样,此等进步速度足以让世间任何天才自惭形秽……
这里显然不可能有小西天的高手,两人全速前行,不一会儿瓷瓶内的小甲虫便不动了。
赵无眠拉了下观云舒,两人当即极为熟络地往雪里一趴,与周围雪景融为一体。
抬眼看去,此地乃是一处小山坡,周围满是遍布积雪的树木,月光垂洒而下……但压根没有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