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无奈地告诉崔珏:“张洪手中有玉帝给他的令牌,让他在三界之中自由行走。酆都大帝也不愿意触了玉帝的楣头,所以对地府发生的事情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总归是没有发生大的错乱,人间和地府还算有序,所以也没人愿意计较这件事。说到底,委屈的也不过是咱们地府的这些神官而已……”
崔珏心里有几分不快。他知道,到了此时此刻,天庭、地府难得维持平衡,诸仙之间总是不愿意得罪对方,所以宁愿委屈自己的属下以求得安宁。
鬼王继续说道:“府君明查,玉帝令牌既是兵符,也是法宝;更重要的是,此令牌一出,可以收回一切信物和各路神仙的法器。张洪虽然没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地府之人得罪尽了,但是有了这个令牌在手,他也总归是有几分底气。
“所以,几殿里的阎王受他摆唆,去了天庭,却因各种大大小小的罪责被留在天庭;而判官、功曹,也有不少人都被他找了理由,不是羁押在灵谷,就是囚禁于自己司房。
崔珏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下,抬头道:“随他怎么闹,我得拿回生死簿!”
鬼王想了想,“府君,你乃君子,定不愿与他斤斤计较。我怕他欺你心善,到时候会为难于你。”
崔珏笑了,“活了这么多年,天地人间大大小小的为难,我受的还少吗?再说,人间受罚之时,我也是在皇帝手下做个郎中,伏低做小的事,已经是做惯了。”
鬼王苦笑,就连那靛青色的脸都显得有几分狰狞,“府君是风光霁月般的人物,哪能向这等小人伏低做小?!”
崔珏笑着安抚他:“你不必担心,只需守好这座秦广王殿,蒋侯迟早会回来的,到时候自然会重振地府!”
鬼王点了点头,“天庭欺人太甚,我们地府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志气。我自然会好好守着这座阎王殿,只等蒋侯回来,带着我们与天庭一辨是非!”
崔珏知道,鬼王他们这是被张洪和他所带来的那些天兵天将欺压得久了,满腹怨气,所以说话间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恨意。
崔珏不知怎得安抚他,只能先行告辞,去往自己原来所在的判官司。
到了判官司,的确是有一队天兵天将守在门口。
说起来,天兵天将皆是人间历经千辛万苦修道而成,原也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可惜到了天庭之后,他们不过是随意被调遣的兵将而已,而今还被张洪带到地府,参与到神官争斗之中,也不知一个个心中该如何自处。
这时,一个天将看见了他,赶忙拱手行礼:“末将参见府君!”
崔珏还礼,“各位将士见礼了!不知判官司发生什么事,竟要劳烦各位守在此地?”
这位天将对崔珏还算是熟悉,他笑着回答:“府君有所不知,我们乃是受玉帝之托,陪同张判官镇守地府。近日来,地府多有发生神官违背天规之事,张判受命重塑地府,以正法纪。所以,我们这一队便是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