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东门十二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侯监集。这小镇便因侯赢而得名。当年侯赢为大梁夷门监者。大梁城东有山,山势平夷,称为夷山。东城门便称为夷门。夷门监者就是大梁东门的看守小吏。
这日,在侯监集的一条小巷内,一位身穿淡黄衣衫的年轻公子出现在这。秦尘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举步走出小巷。小巷外是一个集市。此时已时近晌午,按理说集市上正应该热闹的时候。可是满条大街上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街道两旁的人家也都是家家关门闭户。
秦尘再一看。发现在大街上倒着一具死尸,想来是因为镇上出了人命案,所以家家户户才都吓得足不出户。令人奇怪的是,在拿具死尸旁,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正坐在墙角边咬着一张烧饼。
突然,那小乞丐“哎呦”叫了一声,接着他忙从嘴里吐出一物到左手掌中。仔细一看,却是黑黝黝的一块铁片。秦尘见到那铁片突然心中一动,迈步走到那小乞丐身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小兄弟,我用这锭银子买你手中那块铁片,可好?”
那小乞丐尚未回答,忽听得头顶有人叫道:“四面围住了!”秦尘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站着三个身穿白袍的男子,跟着身后嗖嗖几声,有人纵近。秦尘转过身来,但见四名白袍人手中各持长剑,分从左右掩将过来。
蓦地里马蹄声响,一人飞骑而至,大声叫道:“是雪山派的好朋友么?来到河南,恕安某未曾远迎。”顷刻间一匹黄马直冲到身前,马上骑着个虬髯矮胖子,也不勒马,突然跃下马背。那黄马斜刺里奔了出去,兜了个圈子,便远远站住,显是教熟了的。
屋顶上三名白袍男子同时纵下地来,都手按剑柄。一个三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说道:“是金刀安寨主吗?幸会,幸会!”一面说,一面向站在安寨主身后的白袍人连使眼色。
那安寨主见那白衣汉子连使眼色,心中大奇,向秦尘和那小乞丐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登时心头大震,立即反手拔出金刀,使出“八方藏刀势”,身形转动,滴溜溜地绕着秦尘和那小乞丐转了一圈,金刀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霎时之间,八方各砍三刀,三八二十四刀,刀刀不离两人身侧半尺之外,将秦尘和那小乞丐全罩在刀锋之下。
那小丐只觉刀光刺眼,全身凉飕飕的,“哇”的一叫,放声大哭。
便在此时,七个白衣人各出长剑,幻成一道光网,在三人身周又围了一圈。白光是个大圈,大圈内有个金色小圈,金色小圈内有秦尘和一个小叫化。
秦尘见此情景正要出手,忽听得马蹄声响,一匹黑马、一匹白马从西驰来,这两匹马形相甚奇。一匹自头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却是白色,那是“乌云盖雪”的名驹;另一匹四蹄却是黑色,通体雪白。马谱中称为“墨蹄玉兔”,中土尤为罕见。
白马上骑着的是个白衣女子,若不是鬓边戴了朵红花,腰间又系着一条猩红飘带,几乎便如服丧。红带上挂了柄白鞘长剑。黑马乘客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衫,头戴黑色软帽,腰间系着的长剑插在黑色剑鞘之中。两乘马并肩疾驰而来。
那黑衫中年男子见八人刀剑挥舞,朗声叫道:“雪山派众位朋友,安寨主。大家是好朋友,有话好说,不可伤了和气。”
雪山派那魁梧汉子长剑一竖,七人同时停剑,却仍团团围在安寨主身周。
那黑衫男子和白衣女子驰到近处。蓦地见到那小丐左手拿着的铁片,同时“咦”的一声。那黑衫男子飞身下鞍,走上几步,说道:“小兄弟,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给我瞧瞧成不成?”
那白衣汉子道:“石庄主,是我们先见到的。”
那白衣女子这时也已下马走近,说道:“耿师兄。请你问问这位小兄弟,他脚旁那锭银子,是不是我给的?”众人这才注意到。在那小乞丐的脚边有一锭银子。
那耿师兄道:“石夫人,或许是贤伉俪先见到这个小兄弟,但这枚‘玄铁令’呢,却是我们兄弟先见到的了。”
在场众人听到“玄铁令”这三字,神情都是一变,显然那“玄铁令”是一件异常重要的事物。
其余十人忽然不约而同地一齐伸出手来,说道:“小兄弟。给我!”
十个人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出手抢夺。知道只要谁先用强,大利当前,旁人立即会攻己空门,只盼那小丐自愿将铁片交给自己。
那小乞丐却是一副茫然失措的神情,显然不知道这些人要的是什么?
忽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还是给我!”
一个人影闪进圈中,一伸手,便向那小丐手中的铁片拿了过去。
“干什么?”“好大胆!”“混蛋!”齐声喝骂声中,九柄长剑一把金刀同时向那人影招呼过去。
但那人却毫不理睬,继续向那铁片抓去。眼见他就要抓到那铁片,那铁片却突地从那小乞丐的手中跳起,从那人的手底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