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义乃是汉成帝时期,丞相翟方进的小儿子。
与沉醉于儒术的父兄们不同,
翟义自小便对那繁琐的儒学教义不感兴趣,更倾向于以实际行动来展现自己的才华。
年少时,便以父荫踏入仕途,担任郎官,而后在二十岁时,被任命为南阳都尉,成为一方之霸。
后以其严酷的刑法和威严的统治,使得南阳地区在他的治理下井然有序,威震四方。
此后,仕途也一帆风顺,历任弘农太守、河内太守、青州牧、东郡太守,长期担任地方长官,政绩卓著。
然而,在王莽两次辅政的时期,儒生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拔和重用,翟义因不喜被冷落。
因此,他从始至终对王莽都深感不满,也认为那些空洞的儒生作为。毫无实际意义。
父亲翟方进在成帝时期也与王莽叔父们结下不少梁子。
最后还因为儒家灾异说,“荧惑守心”,被成帝赐死。
而他本人,也与王莽的叔父曲阳侯王根有着难以化解的宿怨。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翟义对王莽自然是怀恨在心。
甚至早在王莽居摄之初,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王莽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篡夺汉家的江山。
因此,翟义唯一承认王莽的,始终只是“新都侯”的身份。
那些安汉公、宰衡、“摄皇帝”的尊号,在他眼中不过是王莽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
外甥陈丰,对翟义这位娘舅也怀有一份盲目的崇拜。
恭敬道:“娘舅,您的眼光真是太厉害了。
王莽那厮能骗得了天下人,却瞒不过您的眼睛。
您不愧是大汉前任宰相的传人!”
翟义长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对往事的回忆与感慨:
“若是你老娘舅翟方进还在世,也定能一眼识破王莽的狼子野心。
他当初被成帝赐鸩酒、下迫杀令,其实也是王家在背后捣鬼。
说起来这些都让人窝心!”
年轻气盛的陈丰却满不在乎道:
“娘舅,我认为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莽再狂妄,也只是个代政的‘假皇帝’而已。
到时候,还不是得乖乖把权力交出来?
如今让他先得意几年也无妨。”
翟义苦笑摇头:
“你啊,还是太年轻,
涉世未深,不知这其中的深浅啊!
王莽虽然名义上是代理,可一旦羽翼丰满,怎能保证心甘情愿地把大汉江山交还回来?
权力这东西,一旦拥有,便能呼风唤雨,到时候谁还能左右他?”
陈丰不由挠了挠头,讪讪道:
“照娘舅这么说,咱们与王家乃是世仇。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家一天天崛起?
更何况,王莽现在这么得势,若等他腾出手来,怕就该轮到我们倒霉了吧……”
翟义却继续自顾自叹道:
“如今,宗室力量四散,虽然皇帝的血脉众多,遍布天下。
其中不乏称王封侯的贵族,但真正能称得上‘强藩’的又有几人?
恐怕找不出一个来。
难怪王莽能将汉室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天下已无人能与他抗衡。
他觊觎皇位已久,现在看来,夺取皇位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陈丰继续追问道:“娘舅,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翟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决绝道:
“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摆脱这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