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王商丞相之位的是一代大儒张禹,汉成帝昔日的恩师。
张禹学识渊博,然而性格却颇为软弱胆怯。
汉成帝即位后,对他颇为倚重,任命他为给事中、领尚书事,使他得以出入禁省,参与国家重大决策。
一日,张禹面露难色,手持辞呈,步入汉成帝的御书房。
“陛下,臣实难胜任领尚书事之职,心中惶恐不安。”
他声音微弱,似乎连自己都听不清。
汉成帝眉头微皱,接过辞呈,语重心长地道:
“爱卿乃先帝之良师,又怎会不胜任此职?
今后只需秉持公正,何惧之有?”
张禹闻言,苦笑摇头,但最终还是未能说服汉成帝。
不久之后,张禹被封为安昌侯,并拜为丞相。
这一任命,让王凤心中暗自得意。
随着王商的去世,旧的三大外戚势力已基本瓦解。
史家一直是王氏家族的盟友,也满足于在王氏家族秉政之下长保富贵。
许家等昔日权倾一时的家族,如今已风光不再。
许家虽仍有许皇后在宫中,但她始终未能诞下子嗣,地位日渐不稳。
凤仪殿内,许皇后独坐,面色忧郁。
侍女小翠轻步上前,低声劝慰:
“皇后娘娘,您无需过于忧心。
陛下对您宠爱有加,又怎会轻易废弃您呢?”
许皇后苦笑摇头,叹息道:“宠爱又如何?
在这宫中,无子嗣便是最大的罪过。
加之连年日食,那些朝臣们早已对我心生不满。
我恐怕,这皇后之位,迟早要易主了。”
正当许皇后忧心忡忡之际,定陶王刘康来朝见皇帝。
汉成帝与王政君对他极为热情,留他在长安陪伴。
这一举动,让王凤心中警铃大作。
翌日,王凤在朝堂上,面色凝重地进谏:
“陛下,定陶王滞留长安不归,恐有不妥。
近日日食频现,正是天象示警啊!”
汉成帝闻言,眉头紧锁,望向王凤:“爱卿此言何意?
定陶王乃朕之亲弟,留在长安陪伴朕,有何不妥?”
王凤躬身一揖,解释道:
“陛下,日食乃阴盛之象。
定陶王滞留长安,恐会扰乱朝纲,引发天怒人怨。
为保社稷安宁,臣请陛下令定陶王归国。”
朝堂上,众臣议论纷纷。
有人支持王凤的观点,认为定陶王应归国;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王凤此举是别有用心。
然而,在浓厚的儒学风气影响下,汉成帝最终还是相信了王凤的话。
下令让刘康归国,兄弟两人泣涕作别。
在刘康离去的那一刻,汉成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
望着刘康的背影,低声叹息:“兄弟相悌,为何如此艰难?”
王商罢相身死和定陶王被迫归国这两件事,让朝廷官员对王凤的权势更加忌惮。
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个朝廷已经不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朝廷了。
而王凤则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在朝廷中稳坐钓鱼台,继续操控着朝政大局。
京兆尹王章,性情刚直,敢于直言不讳,其事迹被后人凝练为成语“牛衣对泣”,流传千古。
早年,王章生活困顿,一度陷入窘境。
某次病重,家中竟连一床被子都拿不出,他只得披着给牛御寒的蓑衣,蜷缩在角落。
妻子心疼地坐在他身旁,轻声细语道:
“夫君,你看看这长安城里,比你地位尊贵的人比比皆是,但论才情与骨气,却无人能及你。
你应当振作起来,奋发图强,何必在此自怨自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