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漆黑。自己正躺在坚硬的地面上。他慌乱地用手在周围摸索,只摸到了随身背包里的手电筒。
等等,刚才的事情……他被冰箱撞到了,大巴车很明显就会摔下来。然后呢?其他人怎么样了?
等一等,如果他也随着大巴车一起掉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洞,他难道不应该直接摔死吗……
安德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绝望地躺在地上,等待着疼痛感的回归。但是,并没有,无论他怎么等,无论是手脚,还是应该被迎面痛击的胸部和头部,都没有半点疼痛。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无奈地躺展,长舒一口气,然而他的眼前却出现了光亮。准确来说,那是一个“白洞”,就在他的头顶,还在源源不断地漏进雨水。
等一下!他现在已经在这个洞里面了!
安德猛地翻身爬起,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他连忙打亮手电筒,只见一辆大巴车的残骸就躺在面前。错不了了,这就是他的座驾!
“弗洛蕾!劳尔!甘农!任何人,回答我!”
他无助的声音在当前所处的空间里激起了回音,一再地回响。一股寒风吹拂着他被淋湿的身体,安德打了个寒战。
左右看去,他似乎处在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里,整体呈圆锥状,他就站在溶洞的中央,前后左右到岩壁的距离大致都是二十多米,头顶的高度大概也是这样。
手电筒的光芒左右扫去,在已经摔成两段的大巴车下方,他发现了一辆吉普车,大巴车的后方还有一辆,它们同样也已经摔得没有形状了。
完了,完了……
安德只觉得心急如焚,眼前几乎一黑。他喘着粗气地在地面上搜索着。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看见血流成河的场面了。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做好了同伴们全都意外丧生,只有自己侥幸生还的准备了吗?
然而,事情渐渐变得诡异起来:无论他怎么搜索,都找不出一具遗体,看不到一滩鲜血。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难道其他人全都活下来了,并且逃出去了?但是,这不可能啊,考虑到头顶那个洞的高度,这里没有任何合适的工具,就算是把大巴车竖着立起来也不太能够得到。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逃出去,他们都去了哪儿?
直到这时,安德才有功夫喘一口气,观察一下周围的状况。头顶那个破洞似乎并没有在整个洞穴的正上方,而是偏向一边,他的车队里全部的三辆车,现在已经是残骸,都堆在洞穴里靠自己这边的一半。
而另一半,在他手电筒光线的映照下,似乎隐约显得很深邃。也许,这个洞穴并不是只有一个出口?
安德完全转过身,用左手反举起手电筒,右手掏出玛利亚架在左前臂上,慢慢地向前走去。手电筒的光源渐渐照出了洞穴的岩壁,以及,突兀地现出的一道漆黑的洞口,看起来就像一条幽深的隧道。
冷静,冷静。ladilada,最重要的是,平安无事……安德默默给自己打着气,一边缓步前行。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尽可能地找回弗洛蕾和其他同伴,把他们带回这里,想办法爬出洞穴。
他计算过,车子离开贝克斯菲尔德不过15分钟,也就是10公里的车程。这个距离还没有远到不可接受的程度,突如其来的暴雨现在应该已经停歇,这可以让他们免遭阳光的炙烤,相信他们最终可以平安地返回贝克斯菲尔德。
身后的洞口依旧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除此之外,安德能听到的唯一的动静就是他的脚步声。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他走进了这条漆黑的隧道。
严格意义来说,这甚至不能算得上是隧道,因为它看起来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显得相当粗糙,更像是在岩体里天然形成的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