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无法理解。”祝拾难以置信地说,“金鱼加入自己父亲常去的风月场所,和她想要陷害自己父亲有什么关联?”
金鱼似乎故作不以为然地说:“就是你想的那种关联。”
而长安则直接把话说开了:“金鱼想要制造出父亲指名自己,并与自己‘过夜’的结果,最后让对方身败名裂。”
显然,这种阴谋诡计放在祝拾的道德观里面还是过于超前,她混乱地说:“等等,且不论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父亲会认不出自己女儿吗,怎么可能会在风月场所里面玩乐的时候指名到自己女儿身上去?”
“那家夜店的顾客都佩戴头套,而员工则佩戴面具,确实可以制造出认不出彼此的条件。”我回忆了下自己先前调查到的夜店内部情况。
“等等,阿成,你怎么会知道那里面的情况?”长安惊了。
“做过一些调查而已。”我说,“先别问我的事情,你继续说下去。”
“好吧……”
闻言,他便继续叙述——
在知道金鱼的离谱计划之后,长安整个人都傻了,连忙追问对方为何会有那般想法。
而或许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又或许是把初次见面的长安当成了自己的情感树洞,金鱼像是倒豆子一样梨花带雨地说出了自己的动机。
她之所以会想要通过那种极端手段陷害自己的父亲,自然是因为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着强烈的怨恨。
金鱼的父亲和母亲都出生于乡村,两人都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文化和家庭背景,彼此之间却是感情深厚。父亲过去是个身强体壮的黝黑少年,而母亲则是个鹅蛋脸,戴着金鱼发卡,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当前者怀着对于外部世界的憧憬和野心进入咸水市闯荡之际,后者竟也不顾一切,跟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当年正值二十世纪的尾声,咸水市的秩序可还没有今日那么稳定,有着各式各样的帮派。为了迅速出人头地,父亲在少年时期加入了其中一支大帮派,之后凭借好勇斗狠的性格和必不可少的运气,在青年时期便积累起了不菲的财富,并且娶了那个追随自己进入都市,陪伴自己从贫穷到富有的青梅竹马为妻。
而随着帮派势力在时代的变迁下逐步退出城市舞台,他靠着及时的洗白和转型免于遭受官方势力清算,甚至还在中年时期靠着房地产事业顺利跻身咸水市的上流阶级,得到了光鲜亮丽的社会身份。
然而就如同那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品酒俱乐部一样,在他光鲜亮丽的外衣之下,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应酬,所以金鱼自幼只亲近母亲,她甚至还在小学低年级时期闹过乌龙,误以为很少回家的父亲是“时不时上门拜访的和善叔叔”。其实大体上来说,她父母的关系还是比较和睦的。然而好景不长,自金鱼小学毕业之后,父亲就变了。
不知道是经历了何种变故,她的父亲变得喜怒不定,动辄便会勃然大怒,并辱骂和毒打母亲。那宛如恶鬼般的姿态令旁观的她无比恐惧,产生了极其浓烈的心理阴影。
这种恐怖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升入大学之后,父亲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变本加厉。每次回家就是对着自己的妻子一顿毒打,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甚至有一次还把自己的妻子打出严重的内脏伤和骨折,不得不送入医院急诊治疗,令其留下了痛苦的后遗症。
就是这件事情彻底点燃了金鱼心中多年的恐惧,将其转变为了彻头彻尾的仇恨和愤怒。从金鱼的视角来说,母亲才是陪伴自己从小到大的唯一家人,而父亲则只是时不时就会闯入自己家中带来痛苦和折磨的恶棍而已。
按理说家庭暴力发展到这种程度,早已经到了可以通报官方势力的阶段,金鱼在这件事情之后也是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亲生父亲送入牢狱。然而不知道父亲是运作了何种社会关系,居然能够免于质询和审判,还回头把金鱼也毒打进了医院。
而在出院之后,金鱼心中的仇恨之火非但没有被父亲的惩罚所消弭,反而愈演愈烈。
她开始思考要如何才能够报复自己的父亲。就自己这么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大学生,要怎么才能够让那个有着强大社会关系网络的男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一边暗中调查自己的父亲,一边苦思冥想。她甚至想过趁着自己父亲睡觉的时候将其杀害,只可惜父亲最近根本不在家里过夜,她的复仇想法没有得逞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她打听到自己的父亲似乎经常出入一家品酒俱乐部,有传言说那家品酒俱乐部其实是专门提供“特殊服务”的化装舞会主题夜店。
听闻此事之后,她突然福至心灵,智慧疯狂运转——自己虽然没有办法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审判,但是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啊。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自己想办法混入那家夜店里面,让父亲指名自己并“过夜”,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