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的灯光好像分界线,她将人际交往划得泾渭分明。
沈盛屹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密麻刺挠的痛。
她好可恶。
蛋糕还得他上赶着请她吃。
他看到了她写给他的同学录,然后又开始迷惑了——
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喜欢他吗?
她会是那阵清凉的“雾”吗?
她好可恶。
后来他们就不在一个班里了。
她考进宏志二班,他在宏志一班。
这给沈盛屹观察她的历程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他每天心情都很不好。
因为池雾很讨厌,她在哪里都可以交到很多泛泛之交的朋友,很多人喜欢她,连宏志一班的男生都讨论她,私底下把她当成白月光女神看待。
沈盛屹不喜欢这么多人觊觎她。
她不会也给别人送过伞吧?
有那么几个时刻,他想堵住她把话问清楚。
但他厌恶极了感情这种东西。
他讨厌被抛弃,讨厌辜负,讨厌不被认真对待。
他一边难以克制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观察着她的一切,一边躲在暗地里,不能被她发现。
她像一阵亮眼的光,总是吸引一堆扑棱蛾子。
真讨厌。
今天听说有人表白被池雾温和拒绝了,明天听说哪个男生暗恋池雾想去跟她告白,这帮人,学习学习不行,还见天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沈盛屹的牙都快咬碎了。
烦不烦。
有段时间年级主任抓早恋风气很严,匿名信箱里总出现举报信,华清附中都消停了不少。
这帮闲的没边就会抓违纪的地中海中年StrOng男总算干了件人事儿。
沈盛屹观察池雾时也没有那么多障碍物了。
沈盛屹的心情好了一点,只有一点。
他不得不承认。
他对池雾产生了一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严重到。
他不想出国了。
他得去她的学校,他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太远,她那么受欢迎,大学就可以恋爱了。
万一。
万一她眼瞎,看上谁了怎么办?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他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浑身冒火。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他像个蠢货一样被她钓的团团转——
她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他。
沈盛屹又开始觉得她讨厌了。
毕业那天,她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太舒服,许多人找她拍照,她脾气依然很好,笑得温柔灿烂。
他们已经不在一个班很久了。
他没有借口找她合照。
但没关系。
她路过操场要离开时,他拦住了她,拜托她帮忙拍照。
他知道她那么善良,几乎不会拒绝人——
或许她不会拒绝他。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两个没吃的大白兔奶糖。
沈盛屹很不愿意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因为被抛弃的童年经历很厌恶很抗拒感情,叫住她需要勇气,这是他踏出的第一步。
两年。
作为回报,他递给了她一杯热的茉莉奶绿。
她仰起脸,苍白,却笑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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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出国这个决定,下的很轻易。
他不能离开她。
否则她可能就属于别人了。
这种事单是幻想会发生就让沈盛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虽然他毁不掉地球。
生气。
京大太大了,继续观察她需要花废很大心思。
光是偶遇到她就很难。
她的路线很单一,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宿舍。
她很爱学习,十分努力、刻苦。
她会不会很辛苦?
他打了很多场竞赛、比赛,有他的地方从来都是第一,几乎风雨无阻去打篮球,在京大出尽了风头,每个人都听说他的名气,她就避免不了。
她必须时时刻刻能在这所大学里听到他的名字。
她休想不记得“沈盛屹”这个名字。
又一年。
终于在大一即将结束步入暑假的某一天,她在京大的兼职群里询问兼职,他逮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时机。
与那晚相似的一个雨夜。
他开车回家。
踏入客厅时听见里厅熟悉的温柔声音同楼之瑶轻声细语的对话。
脱下外套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继而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