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是一种服软,而她的出现又何尝不是她对他的服软呢。
但服软不代表他没脾气。
他患得患失,需要安全感。
“四年了,你要是不生气了,”池雾轻声问,“那,和好吗?”
沈盛屹手指蜷缩了一下,倨傲睨她一眼,“看你表现。”
池雾浅浅弯起唇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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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雾提了分开的那几天,沈盛屹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整个人好像都泡在令人痛苦的容具里,挣脱不开,逃不出去。
只要睁开眼睛、大脑有意识,就是她不要他了,她丢下他,她不再属于他,不再有任何别的念头。
他难受,恐惧。
白天麻木地工作,晚上回来试图用酒精麻痹自我,可喝了酒,她更嚣张的出现,在脑海里,在身边。
他难以抑制地恨她,想捉住她,让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留在他身边。
发烧到头痛欲裂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种报复般的快感,她不是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他就不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出现仿佛是一场幻觉。
幻觉醒了,烧退了,他忽然清醒过来,想起她红着眼睛对他说,“答应我的事不可以食言啊,沈盛屹。”
沈盛屹想笑。
小池老师,好狠的心。
甩掉他,还要扼杀掉他每一条自我放逐的路。
即便他知道,他食言了又能怎么样,她都不要他了。
反正她也看不到,她不管他了。
语言是最没有威慑力、最轻贱的束缚。
即便他知道……
沈盛屹,不可以食言。
可池雾的语言能够杀死他,能够毁灭他,能够重组他。
那个时候他想啊,只要她来看他一眼,他就一点也不计较了。
事实证明,除了她出国前一天她那个小姐妹喝醉了,她去ktv接人,匆匆瞥了他一眼外,她压根就没打算来找他。
她一点儿也不心疼他。
沈盛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眼光,给自己找了个狠心又绝情的女朋友,他就是条狗,链子在她手上。
她都走了,离他一万多公里,他还是惦记她。
怕她吃不好,睡不好,生了病没人照顾。
他喝了酒赌气把她拉黑,没两分钟就后悔了,又把她弄出来。没想到被她看到了,他觉得自己真该死。
万一她难过了怎么办,他又没办法去她身边。
池雾说得对,他有他要做的事。
有段时间他开始怀疑她到底爱不爱他。
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后来沈盛屹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一个女生,她如果不喜欢你,那你没有任何机会的。女生是洁癖动物,她是不会允许一个不喜欢的人随意靠近她的。”
他盯着这句话,喉结滚动了一下。
下面有人回复这条评论。
“她会脸红,会允许你的靠近,会纵容你的小动作,会无时无刻在意自己的形象,会难过,会很容易掉眼泪,会被细节影响,会主动找你聊天,会下意识柔软了声音,在她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她无条件偏心你、心疼你。天啊,你说,这如果不是喜欢,不是因为她爱你,还能是什么呢?”
“女孩子是一种非常双标的生物,在她心里,你比得上任何人,永远不会落于下风。”
沈盛屹忍不住想,她爱我吗?
沈盛屹,答应我的事不可以食言。
“你每个漫不经心的亲近动作,我的心脏都在为你疯狂打鼓。”
她的吻,她的眼泪。
不可以食言。
她爱我,沈盛屹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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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池雾回学校上课。
下午下了课她从教学楼出来,段清梨来找她一起吃饭。
两人路过希望杯的小广场看到几个人在拉横幅弄拱门,下课路过的学生都驻足观望。
“学校有活动?”池雾现在对京大的了解少之又少。
段清梨说,“不太清楚,我听几个人讨论好像是京大秋招交流会,就在这周五。还有件事,听说是实验室跟一个大公司达成了合作,免费资助器械,提供实习工作机会,对方也会来参加这次交流会。”
她挽着池雾手臂,声音突然压低了些,“好像是猫哥。”
学校里有人在传,那个资助人是从京大毕业的一位学长,是18那一届曾经传奇的存在,沈氏集团的现任执行CeO。
沈盛屹这个名字,在京大并不陌生。
任何一个名人在他的母校里,都不会是籍籍无名的。更何况沈盛屹如今还算研三在读身份,虽然他一个学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