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病没事儿老往医院跑?”
“……”
“又是谁跟你说的?”
沈盛屹翻看着病历单,目光落在那一行“有阴影状物”这几个字上,半晌,把报告往桌子上一丢,看不出表情变化,只有垂下的眼有几分阴霾。
啧了声,他语气嘲讽,“孽造多了报应到头顶了吧?”
“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
沈盛屹:“医生说还有几天?”
沈玉山:“……”
沈盛屹垂眸看报告。
静了几秒,他深吸了声气,问,“这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脑袋里长了东西?不只是偏头疼那么简单?”
“可以这么理解。”说来也奇怪,沈玉山其实知道他这个儿子最怕什么,心软、善良,外壳比什么都硬,他儿子脆弱的像块儿玻璃。
男子汉大丈夫,结果给养成了珍珠。
沈玉山压根没想让他儿子知道,叹气,“阿屹,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初步诊断什么说不准。”
池雾发现沈盛屹这些天心情不太好。
不是那种生气了的心情不好,他虽然没什么大变化,仍爱逗逗她,但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可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池雾能想到的只有一件,问他,“是叔叔怎么了吗?”
沈盛屹眸光动了动,看了她半晌,忽然抱住她,把脸埋到了她身上,静静地没说话。
池雾不是很会安慰人,只好就这么陪着他。
六月中旬的某个下午池雾考六级,交完卷从教室出来,池雾没找到沈盛屹,她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
池雾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陈期行,陈期行说还没联系,六级准考证是随机的,谁都不挨一块儿。
“再说了,你都不知道他哪儿去了,我能知道吗?”陈期行笑着调侃。
池雾在教室这边等了一会儿,今天是周末,没人上课,教学楼考试的人散了就清净下来了。
池雾只好先回宿舍。
到了傍晚沈盛屹才有了动静,说有点事儿。
世界和平:【在宿舍?想见你。】
池雾换了衣服下楼。
还没说话,就被沈盛屹拽着手腕拉进怀里。
她鼻尖撞到他身上,一阵酸。
“怎么了?”池雾缓了缓鼻子的酸涩,在他怀里仰了仰头,他抱的很紧,池雾一动,他就扣的更紧。
池雾只好放弃了动作,柔声问他,“你去哪了?我没找到你就先回来了。”
“医院。”过了会儿,沈盛屹说。
池雾心头一紧。
沈玉山在公司头疼晕倒了,沈盛屹提前交卷从考场出来接到他妈带哭腔的电话,匆匆赶过去的。
事发突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同池雾说。
池雾没怪他这个。
什么事都有轻重缓急。
沈盛屹哑着嗓子低声,“小池老师,我害怕。”
“不怕,我在你身边。”池雾说。
这时的池雾,从来没想过她要抛弃他。
她感受到颈间的温热,是来自他的眼泪,她心脏被攥的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愿意看到他有任何难过的样子,她不希望他承受任何伤害。
她想的是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好在沈玉山只是头疼加低血糖才晕厥,没太大事,就是他脑袋里的阴影是一个隐形炸弹。
六月下旬的雅思试考池雾没过,考的时候她就有心理准备了,知道自己还差点,同时也走了一遍过场知道欠缺在哪里了,对下次考有了准备。
沈盛屹最近心情轻松不少,沈玉山的情况检查出来,脑膜瘤早期良性,医生说发现得早,可以手术完全切除。
手术时间就在最近。
沈玉山这种身体状况明显不能再继续原来的高强度工作,因此沈盛屹除了上课大半时间都放在他家的公司。
沈盛屹读大学以来沈玉山一直有意识地在培养他管理公司,但也没想让他立刻接班。
他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沈玉山之前也不怎么管他,什么都由着他任性,现在却由不得他再像以前那样了。
池雾好几次见到他,都觉得他太累了,他皮肤白,有一点黑眼圈都特别明显,她担忧地望着他,被他揉揉脑袋说没事,就是公司事儿多。
池雾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他,只能默默陪着他。
直到她周五去给楼之瑶补课。
回去的时候她听见紧闭着门的卧室里传来沈玉山和姚琴模模糊糊的争吵声,她不是有意听,但路过房间不可避免的听见一些东西。
大概是与沈盛屹出国的事有关。
“我为什么不同意你不知道吗?你这个身体状况就不适合再长期工作,你身体好我自然不反对阿屹出国深造,但现在你需要他尽早接你的班!”女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