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喽啰自告奋勇,要将药老的首级和身体缝合在一起,他并没有觉得眼前的一幕血腥,反而每缝一针,就啜泣几声,滚下几滴热泪,这针就像是戳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般。
老一辈的人说过,人死的时候要完完整整的,不然缺了什么,在阴间也投不了胎,只能徘徊在阴间,他们不忍心见药老投不了胎。
李琦却没有出席这样的场合,他也并没有看他们给药老缝合身体。
他坐在书房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烦闷。
很长时间,他都一言不发,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般。
有的时候,伤心是在心里的,活到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的伤心过。
眼前浮现的是药老常常苦口婆心的对他讲得一些话,李琦越是想,眉毛就拧的越是深。
他拿起狼嚎,在面前的宣纸上面写了一些什么东西。
等到墨迹在宣纸上干了以后,他才将宣纸给装进了信封里,把看门的小厮喊了进来。
“你将这封信,亲自送到山下,裕亲王的手中。”李琦道。
小厮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必然是十分紧要的东西,关系到整个黑风寨的生死存亡,连忙就去了。
公孙元濯收到山上来的信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他将信上的内容给看完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怎么啦?”楼敬之见他的脸色不太对,有些奇怪的问道。
难道是上官如烟出了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昨夜,探子来报,看到山上有放信号弹的么?当时咱们还在奇怪,好端端的,黑风寨为何会放信号弹?难道是想给谁通报什么消息?”
楼敬之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有人杀了黑风寨的人,又将这件事情嫁祸给了上官如烟。”公孙元濯沉着脸色道。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黑风寨的人送的信上写的什么?”
公孙元濯将手里的信纸递到了楼敬之的手上。
楼敬之看完了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将信纸放在烛台上,烧劲了,才说道:“她竟然不见了?”
“嗯。”公孙元濯的眉头也拧的很深:“李琦说已经有放她离开的打算,便让药老送她一程,可谁料药老半路上遇害,上官如烟也不知所踪。”
“那个李琦会不会是在说谎,骗咱们?”楼敬之有些怀疑的说道:“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怕咱们攻上寨子?”
“黑风寨没有那么简单,咱们这么长时间守在山下,没有上去,不就是因为担心山上有什么问题,咱们上不去么?既然如此,李琦应该是根本就不在乎咱们攻上山去,他实在是没有必要骗咱们。”
“那上官如烟是被谁给抓走了?”楼敬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人想要我们和楼敬之打成一团?然后在一旁看好戏?可是,咱们一直都守着这黑风寨的出口,山上若是有人下来,咱们一定是知道的呀,为什么上官如烟她下山了,咱们这边儿却没有得到半点儿的消息呢?别说是人了,就连只苍蝇,也没见到下来的。”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公孙元濯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想要知道究竟如何,咱们还得按照那人的意思,演一出戏看看才行。”
“王爷!大事不好了!”
这头公孙元濯和楼敬之两个人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门外立即跑进来了一个暗卫模样打扮的人:“黑风寨的寨主,亲自率领手下的兄弟,朝着山下杀过来了!”
公孙元濯和楼敬之二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这么快?
“他们扬言要给他们的药老报仇,要把咱们给杀得片甲不留!那态度,实在是嚣张至极!”
“备马!让兄弟们都准备着,咱们去会会他!”
一炷香之后,两方的人马在山脚下汇合了。
黑风寨的土匪们人人的眼眶都是红的,显然是因为药老的突然逝世,伤心欲绝,他们看向对面那队人马的眼神里,满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将他们吃拆入腹。
李琦在队伍的最前方,也是一脸的恨意,说来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早就听闻过天越国裕亲王的大名,传言说他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外号“冷面修罗”,让敌人闻风丧胆。
来之前他就不禁在心里面想着,能娶了她的男子,究竟有多么的优秀?
如今真正看到了以后,才发现,他光光是坐在马背上,整个人的身上都好像自带光芒一般。那浑身上下透着的那一种睥睨天下的孤高,让他觉得有些望而不及。
也是,那样的女子,是配得上这样的一个男人的。
也不知为何,李琦忽然有些自惭形愧。
在李琦观察公孙元濯的时候,公孙元濯也在观察着李琦。
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