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疼得都忍不住缩成一团,自己的亲哥哥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这种痛苦,她忘不掉,而且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她!
要不是孙卫对她的感情,怕是那个男人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咯吱”一声响,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屋内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慕容子瑜正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身暗紫色的龙袍,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衬托的高贵万分,尤其是脸上一直都阴沉着的脸色,更是使得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的威严。
盈袖公主的眼底明显的划过一抹震惊之色,怎么都没有料到慕子瑜竟然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虽说面前的这个人是她未来的夫君,但是,心里上刚刚经过了那一番变故,还没有完全的回过味儿来,依旧处在一种悲伤之中。
更何况,慕容子瑜这一路上虽然对她照料有加,二人也可以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可是这个时间,主动的来找她,这还是头一次。
一瞬间的怔愣之后,丫鬟率先反应了过来,抬起手来轻轻的朝着盈袖公主戳了一下。
盈袖公主立即明白过来,垂下了头,朝着慕容子瑜请安道:“参见皇上。”
她的嗓音隐隐的有些不稳,不难感觉出来她之前是哭过的。
慕容子瑜的目光在盈袖公主的头顶定了好半晌,然后朝着她抬了抬手:“平身吧。”
说完了这话之后,又对着一旁的丫鬟道:“你先下去。”
丫鬟明显的愣了一下,小心的看着盈袖公主一眼,见到盈袖公主微不可察的朝着自己点了点头,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她离开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慕容子瑜和盈袖公主两个人。
慕容子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盈袖公主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看的出来,她整个人都恹恹的,兴致不高,一直低垂着头也不说话。
最后倒是慕容子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公主可还好?”
盈袖公主一怔,这才抬起了头来,看着慕容子瑜。
他是问她什么可还好?
心么……自从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就已经死了,脖子上的掐痕么……心都死了,还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吗?
盈袖公主冲着慕容子瑜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这个笑容那般的苦涩,落在了慕容子瑜的眼中却是有另外的一种意味了。
“公主的伤势……朕让御医来给你诊治。”慕容子瑜目光落在盈袖公主脖子上的那道暗紫色的掐痕上:“只是个伤口这么严重,去掉这道疤,怕是还得费…番功夫了。”
“去掉?”盈袖公主喃喃的说道:“伤口已经有了,去不掉了。”
“公主不必灰心,朕是皇帝,做朕的女人,自然是会给你最好的。”慕容子瑜明显的曲解了盈袖公主言语里的含义:“一道疤而已,遍寻名医,也会为你去掉的。”
“皇上为何待我这么好?”盈袖公主心里不太理解,因为一纸婚约,她和慕容子瑜绑在了一起,千里迢迢从天越国嫁到南诏国,平心而论,慕容子瑜完全不必这般对她,再加上公孙元霖的关系,这一路上,这二人之间明显是在明争暗斗。
而她作为公孙元霖的亲妹妹,慕容子瑜完全可以将对公孙元霖的怨气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慕容子瑜并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还关心她的身体,盈袖公主如今是彻底的弄不懂了。
她的眸光困惑的落在慕容子瑜的脸上,透过他的眼睛,看向他的内心,慕容子瑜的目光也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他的目光很深,根本让人弄不清楚,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为何待你这么好……”慕容子瑜缓缓的转过了身,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然后目光又落到了盈袖公主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上:“你即将嫁给我,难道我不该对你好么?”
盈袖公主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顿了顿,慕容子瑜接着道:“我虽为皇帝,可向来不喜欢迁怒于人,更何况,你着实无辜,算起来,你也算是个受害者。”
“受害者?”盈袖公主听到了这话之后,一时间就越发的错愕了。
“我已经命人,将他埋在了城外的十里坡。”慕容子瑜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可是盈袖公主却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埋在了城外十里坡。
慕容子瑜说的是孙卫。
盈袖公主一片死灰的眼底终于动了动,染上了一点点光彩,她抬头撞进了慕容子瑜的双眸里,生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慕容子瑜帮孙卫收了尸?
像是解释似的,慕容子瑜又补充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暴尸荒野,怕是他会在底下不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