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在发愣,又冲着她喊:“和如意,你发什么呆?快过去招呼蔡先生!”
陆葭跟着那女人过去,她脑海里有了点印象,这女人是这里的妈妈,叫什么……客人好像都叫她:“何小姐”。
她薇薇点头,跟着何小姐走过去。脑海里慢慢寻找记忆,好像是……关于这个叫做“何如意”的故事。下面就是点点滴滴关于何如意的一段记忆。
她说“人活着的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也逃脱不了一个“俗”字。”
何如意是个卖笑的女人,身在在淤泥之中的躯壳却向往天空的灵魂。直到有一天,遇见一个安静的男子,让何如意决定离开这淤泥坑想为一人守身如玉。
和旧上海一样,那时候云南也有夜总会的。蔡先生从一排漂亮姑娘里选中了怯生生躲藏在人群后的何如意。席间坐在他旁边的何如意一直小心翼翼的倒酒,不敢多说一句话。蔡先生是优雅而安静。她听不懂什么“革命党”,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该听到的,更加不敢插话。他们叫那人蔡先生。她也能看出来蔡先生并不喜欢应酬,却不明白蔡先生明明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去应酬。
蔡先生话不多,对旁边穿着性感而又暴露的美感女子们视而不见,对何如意也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听着台上唱着“岷江夜曲”的女人的歌词轻轻吐出一口烟,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男男女女们觥筹交错、亲近接触之间,男人的手伸进女人旗袍领口的开窗处,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做出享受模样。
南屏歌剧院的白天繁荣而又喧闹,夜晚是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俗艳之美的地方。可以与当时全国最高级的南京大华电影院”和上海大光明电影院相媲美而不逊色。但若在深夜还是不要一个人行走,深不见底的澜沧江内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冤魂潜藏于水底,虎视眈眈的连着路人伺机寻找替死鬼。
就像这华丽的南屏歌剧院,富丽堂皇之下,掩盖了几次易主的血雨腥风。而不变的美艳女妓们依旧歌舞升平,丝毫不受影响,对她们来说无非就是换了老板而已
何如意卖唱不卖身,她会唱小曲,也会跳几支舞,一直到遇见那个人才真的误了红尘。
在风月场所何如意一直不卖身,却能如鱼得水的原因,就是因为恪守“言多必失”的原则。
一,别人不问,何如意不说;
二,别人不说,何如意不问。
何如意见过的男人很多,多到根本不记得谁是谁,他们看女人的眼神充满着世俗之中最原始的雄属性动物的本能。
而他,是何如意见过唯一眼神纯净的男人。纯净的就像一波秋水,如同童真的孩子所拥有。可这乱世又怎么会有纯真的人呢?
何如意与他初识,只记得这双眼,甚至他姓氏名谁何如意都不知道。他来的时候,会所里的经理请到固定的位置,从他第一次来以后,那个位置就不再有人占据,即使他不来,那个位置是空的,也不曾有人坐过。
他不曾请何如意跳过舞、也不曾与何如意交谈,每次只是吸着烟,听着台上的女人唱歌,但他的略带忧郁的眼神安静而又清明,对身姿摇曳的歌女看不出任何世俗的杂念。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件意外,何如意会一直以为他是这样安静而又优雅、像神仙一样与世无争的男子。
一天晚上,何如意依旧谨慎的给他倒了一杯清茶。门外喧闹之中,一个男人被众星捧月般的迎接进来,排场简直大的不得了,说不定南京位总统先生来了也不过如此了。南屏的姑娘们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们小声说:“小心点啊,这个李先生可是有点来头的人,听说和龙爷关系匪浅。”
龙爷是谁呢?她们说好像也是一位常来的客人,据说在云南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南屏的妈妈是整个澜沧江一代都知道的“何小姐”,所以何小姐手下的姑娘们也都“姓何”。何小姐给那位被称作“李先生”的人及其同行来的人安排了几个姐妹,这一伙人就坐在何如意们那一桌靠前的位置。而何如意们这桌就在角落。
也许是蔡先生那桌看起来只是普通人身份,以至于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欺上门来。那位“李先生”一行之中,有人看到何如意她们一桌只饮茶、点心,却没有洋酒,猜想他只是有钱的普通人,再加上他低调内敛、单纯而绅士的外表,更确定他是无权无势之人。
“李先生,那边的妞看上去不错,好像很懂事。”那个人带着几分歪念头的眼神对那位“李先生“说。
这人看见眼前清秀的绅士乱说话都带着几分酸意,故作文雅用词却与他身上的那股匪气格格不入,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