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徽的一句话,针对刘谌越厉害,就对黄龙越有利,这叫黄琨立时打消了疑虑。
朝中的事他是掺和不动,但牵扯到他儿子,那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黄氏一族今后就靠黄龙来昌盛了。
“武安驸马先坐吧。”
萧靖伸手对刘谌示意道。
“是。”
刘谌淡笑点头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审议吧。”萧靖撩撩袍袖,表情正色的扫视堂内众人,“近来虞都内外发生什么,本官不过多赘言,诸位也都是清楚的。”
“锦衣卫、兵马司、巡捕营的人,在没有向本官言明情况,更没有与其他人讲明,就擅自抓捕了一批批与科贡泄密案相关的嫌犯,致使中枢有司对此是议论纷纷。”
“谁能先跟本官解释一下,逮捕的这些所谓嫌犯,究竟为何要用这种方式进行?”
“甚至在这期间,国舅之子,羽林将军黄龙也牵扯其中,所领兵马司在南军衙门,险些与南军起冲突!”
“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萧靖话音刚落,暴鸢拍案喝道:“如果人人都这样率性而为,视我朝律法与无物,那天下岂不乱套了?”
“说的好!”
黄琨接着话茬就道:“因为这一系列变故,使得参与审讯科贡泄密案的全体都很被动,更有甚者,在这朝野间把脏水全泼在萧大人身上!”
“说什么勾结党羽,打击报复!!”
“萧大人是怎样的人,诸位也都清楚,现在就因为某些人的擅自所为,使得这些事全都变味儿了,这如何叫科贡泄密案进行下去?!”
暴鸢皱紧眉头,那双眼眸看向了黄琨。
现在聊的是何等重要的事,身为国舅却偏要携私怒指摘,这场审议可不是什么儿戏。
可偏偏暴鸢还不能多说什么。
因为黄琨讲的这些,跟他想讲的差不多,但是语调变了,语速变了,有些意思也就跟着变了。
堂内众人都知黄琨说的是谁,金敞、周显他们瞥向一处,可当看到刘谌表情自若,像没事人一样端起茶盏,小口的品起茶来,这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喝茶?!
“国舅爷,本官先说说吧。”
臧浩在瞧见刘谌如此,心里暗叹一声后,便起身朝前走去,“萧主审,锦衣卫事先没有向您,还有诸位大人通传此事,是因为在此之前,因聚众朱雀大道的学子中,有人实名检举有人暗中操控科贡,为了不避免打草惊蛇,同时也为进一步验查,所以才这样做的。”
“经过这几日的突审,被锦衣卫所抓嫌犯,已有数名如实交代了罪证,他们与礼部等有司的一些官吏,甚至是差役勾结起来,以重金贿赂的方式,将封存在礼部案牍库的科贡考题偷偷誊抄出来。”
一言激起千层浪。
臧浩的话,让不少人脸色微变。
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
能在这中枢屹立不倒的,有哪个是简单的,即便是嫉恶如仇的暴铁头,那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被锦衣卫所抓之人,无一例外皆是学宫中的,而这之中,也不乏是大族出身,只不过出于各种考虑,他们才活跃在学宫之中的。
“突审期间,可曾刑讯逼供?”
萧靖向前探探身,紧盯着臧浩道。
“没有。”
臧浩摇头道:“对待这批嫌犯,锦衣卫用的审讯手段,都是能公布出来的,这点本官可以保证。”
“可曾带相应供词?”
刑部尚书金敞,皱眉看向臧浩道。
“没有。”
臧浩摇头道:“这次审议事发突然,本官在此之前,一直待在锦衣卫衙署参与审讯,所以来的时候没有携带。”
“再一个这次审讯事关重大,在没有将所有嫌犯供词如此记录下,锦衣卫这边暂不会对外公布。”
这话一出,叫不少人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锦衣卫是极特殊的存在,虽说参与协办科贡泄密案,但要是臧浩真态度强硬,他们也不好多说别的。
可臧浩适才讲的,又牵扯到科贡泄密案的关键,这要是没有有力罪证佐证的话,那如何能平息这场风波?
‘这就是皇权特许吗?’
负责记录的秦至白,在将臧浩之言如实写下后,抬头看向臧浩的眼神变了,自科贡泄密案开始后,秘书省就抽调人手负责记录,关于此案的种种,最后是要对外公布的,所以容不得半点差池。
“锦衣卫办案,尚情有可原。”
在此态势下,黄琨撩撩袍袖,冷哼一声道:“但是本官想问问武安驸马,你兵马司的人逮捕,为何没有事先通禀?”
“难不成也有什么不能公布的?”
你这厮,没完了是吧!
不就是把你儿子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