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思铭的要求,陈煌多少有些无语。
不是事太大了,而是事太小了,让他出马,真心是杀鸡用牛刀。
“我不是寻思着陈县长您正在车上,也干不了太多工作嘛,帮我打个电话,就当是放松心情了。”
宋思铭笑呵呵地说道。
单纯的工作关系,他肯定不敢跟常务副县长这么说话,但是,他与陈煌,早已脱离了单纯的工作关系。
“行,我帮你打这个电话。”
对于宋思铭,陈煌向来是有求必应。
挂了宋思铭的电话,就拨打澜沧县人民医院院长冯奎之的电话。
冯奎之昨天晚上和县医保局局长曹英朗,县民政局局长吴玉德小聚,喝了不少酒,这个点还没起床。
“大清早的,这是谁啊!”
冯奎之努力睁开眼,摸到响个不停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马上清醒过来。
从床上坐起,接听,“陈县长,您有什么指示?”
原本陈煌是不分管教育医疗卫生的,直到原常务副县长沈明亮调走,陈煌顺势成为常务副县长,教育医疗卫生才成了他的分管范围。
冯奎之一直想去拜访这位陈副县长,但每次约,陈副县长都没时间,这让冯奎之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县人民医院的院长是副科级,但是这个副科级,却几乎是整个澜沧县权力最大的副科级。
管着拥有上千职工的县人民医院,每年经手的资金,更是有好几个亿。
再加上澜沧县是个穷县,一到过年,那些过不去年关的部门领导,都会跑到县医院来化缘,拆借。
那时候,许多正科级的局长,都得给冯奎之陪着笑脸。
可也正因为如此,无数人盯着这个位置。
如今,分管副县长换了,县长换了,连书记都换了,冯奎之却没有得到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召见。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很可能要退位让贤了。
所以,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才极力鼓动民政局局长吴玉德再干一票,因为再不干真就没机会了。
此刻的冯奎之很紧张。
不知道分管副县长陈煌突然打电话,是福是祸。
“澜沧县王寨乡的宋思铭乡长,现在正在县人民医院,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陈煌,劈头盖脸地问冯奎之。
“宋乡长在县医院?”
冯奎之脑袋不禁嗡了一声,因为,昨天他们讨论的时候,正好提到了宋思铭。
民政局局长吴玉德希望大家汲取陶冀的经验教训,及时停手,以免出事。
但医保局局长曹英朗说陶冀进去,是因为宋思铭,他们跟宋思铭又没什么关系,用不着害怕。
结果,今天,就有交集了。
“宋乡长身体不舒服?”
冯奎之试探着问道。
“不是宋乡长身体不舒服,是王寨乡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生了重病,正在你们医院进行治疗,宋乡长昨天半夜,就到你们医院了,一直守着那名孤儿。”
陈煌告知冯奎之基本情况。
“宋乡长实在是太负责了。”
冯奎之知道陈煌是宋思铭的坚定支持者,当初为了宋思铭,甚至联合一众副县长,与前县长陶冀正面对决,所以,他马上夸赞起宋思铭。
“是啊,宋乡长太负责了。”
“这种事,本来派个人就可以,但他一定要亲自亲为,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这个国家,就没有没人管的孤儿。”
陈煌义正辞严地说道。
“是是是。”
“我们医院针对孤儿,也有很多特殊政策。”
冯奎之直到现在也没听出来,陈煌到底想说什么,只能顺着陈煌的话茬,往下说。
“先不说针对孤儿的特殊政策。”
“就说宋乡长,宋乡长如此认真负责,在医院熬了那么久,累了,正好,有一间病房是空着的,他能不能在那间病房休息一下?”
陈煌质问冯奎之。
“当然能。”
冯奎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们医院急诊科的值班护士,也觉得可以。”
“可是急诊科的护士长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宋乡长没资格占用病房休息,还要罚值班护士半个月的奖金。”
陈煌说到这,停了下来,等着冯奎之说。
“真是太不像话了。”
冯奎之自然知道要说什么,莫说宋思铭在病房休息,有理有据,就算是没理没据,他也得向着宋思铭说话。
“你也觉得不像话对不对?”
“任何规章制度都要灵活应用。”
“不能因为手里掌握了一点权力,就以规章制度最大程度地为难别人,这样的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