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自然会为你做主。”
华亭知县周宗明这时也不由得回了这衣衫不整的女子一句,且略带歉意地看了徐阶一眼。
而这女子则突然指着正在乡贤群里暗笑的生员柏正标:“我状告他坏我清白,还把我强卖给徐家为婢!”
柏正标和在场乡宦们顿时大惊失色。
这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大为意外的事。
华亭知县周宗明自己也很惊讶。
徐阶因而也看向周宗明,问道:“周知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女子固然我不认识,但她也没有说是被我强夺的,而说是柏家三公子玷污强卖的。”
周宗明一脸尴尬地道:“这里面应该是有误会!”
“下僚也只是见刑房送来一女子的舅父送来状子说,他外甥女被公强夺,以逞淫欲,看来,这事是那女子的舅父在诬告,或者误听了别人的谣言。”
“无论如何,这事算是与公无关了。”
周宗明说后就让人把这衣衫不整的女子带到了岸上,然后也下令把柏正标扣押了起来。
柏正标对此大为恼怒,而朝那女子喊道:“柏曾氏,你个通奸的淫妇,他徐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诬蔑我!”
“你知道这女子夫家与娘家?”
徐阶这时不由得问了柏正标一句。
柏正标顿时哑住,神色慌乱起来:“我,我!”
“说话!”
“你为何能知道这女子来历?”
周宗明这时也不得不叱问起了这生员柏正标来。
柏正标则只得一脸憋屈地说:“老父母容禀,我也只是收钱办事,并不是有意污蔑徐公清白的!”
“看来徐某真是冤枉的。”
“鄙人还有朝廷大事要做,这事就靠老父母为鄙人做主了。”
徐阶这时说了一句,随后就朝周宗明作了一揖,然后就让人开船,且看了岸上的同乡缙绅们一眼。
这些缙绅们不少神色失落,有的更是面色阴沉。
因为这个结果让他们很失望。
徐阶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同乡缙绅们会因此不高兴。
尽管,他个人只是因为想进步才自荐去东洋。
但他的同乡缙绅针对的不是他,而是朝廷派官员去东洋这件事。
只要是想为国出海拓展战略资源空间的官员。
无论这个人是士大夫还是太监,亦或是武将乃至外戚。
天下缙绅们都会对其制造出海的困难。
因为这个行为本身,违背了他们的利益主张。
而他的同乡缙绅也不会例外,更不会因为他徐阶个人是南直松江的缙绅出身,就会坐视他轻松去东洋。
所以,徐阶也早就防备着这一招,而提前让自己府里可靠的人四处盯着,看看有没有谁收买他身边的人。
徐阶倒也在省亲居家期间,知道了有人在收买他身边的人,要给他制造麻烦,坏他的名节,以作为对天下想进步的官员的警告。
徐阶为此还主动把这事告知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也帮他逼着这柏曾氏配合自己,且让其记得在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时,把真正的幕后主使当着知县周宗明的面揭发出来。
因而,柏曾氏才会在周宗明要以强夺民女罪留住徐阶时,突然出来,把柏正标供出来,使徐阶可以顺利离开。
而徐阶也因为这事不得不承认,想进步的确不容易的事,光是会审时度势、不怕自然条件的艰难险阻还不行,还得步步小心,不怕人心的险恶。
毕竟这天下的局势总是波诡云谲,自己既然选择暂时隐忍,只做皇帝喜欢的大臣,那就得准备好昔日的朋友在立场上变成自己的敌人,没人因为自己也是南方缙绅阶层的一员而对自己网开一面。
但不管如何,谨慎的徐阶,还是在锦衣卫的帮助下顺利的去了浙江。
而他的同乡缙绅中则有人因此不得不连夜来找了周宗明。
“这个徐子升,敢蹚这浑水,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缙绅章锦就满脸不快地对周宗明如此说了起来。
周宗明道:“敢接这个差事的,自然非简单之人!但我们不是也说了吗,目的也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样,而是让天下那些只知迎合天子不知为天下缙绅依赖的官员知道,这条路也不好走,不从天下缙绅之意,那就得最好被时刻为难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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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锦点头,冷笑了一下说:“正是此理!在松江,他躲过了一劫,但不代表他去了浙江就真的顺风顺水,有本乡富商许守愚从京里回来后就已经先去了杭州,在等着他呢。”
“但愿浙江那边能让他吃点苦头,这样就能更加震慑天下人心。”
“现在最怕的就是朝廷又从东洋带回更多的财货来,这样会让天下人心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