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面的四、五个伙计正有些百无聊赖,凑在一起胡吹乱侃,看到有客人来,立刻就有一个腿脚快的迎了出来,满脸含笑的说道:“客官里面请,不知您喜欢吃什么?我们店中的卤味和老酒远近闻名,许多客人都指名要品尝。”
纪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随意来几样尝尝。”
说着,他随手扔出半块碎银子,那伙计登时两眼放光,越发的勤勉,前后乱跑,招呼的无比周道。
饭菜还未上桌,纪宁随口问道:“城中最近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伙计凑过来低声说道:“不瞒客官,还真的有一件奇事。”
纪宁说道:“坐下说。”
那伙计坐下后,讲述了起来。
这件事情出现在数月之前,竟陵城来了一位新的县令,这位县令上任的时候孤身一人,当时也让竟陵城上下颇议论了一阵子。
县令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身边带几个家仆,小厮,甚至一两位夫人上任,也都算是惯常。
就算上任前家境较为窘迫,至少也会带个老仆人或者书童随身,这般孤身一人上任的县令,不要说在竟陵城,就算在整个华胥国内都少有听闻。
不过这件事还算不得奇怪,故而大家一轮几日也就忘怀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就透着古怪。
这位县令上任以来,就闭门不出,偶然有些断案,也是三言两句便把人打发走,虽然办案还算公允,却但如此行径却让街头巷尾渐有许多传闻。
再然后,大家便时而能够听到县衙内夜夜传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万分凄厉的怪笑,一到了夜里县衙附近再也无人敢去。
到了后来,就连许多衙役和本县的班头,还有师爷都不敢去点卯,躲避在家里,再也不去履行职务。
那位县太爷也不管这些下属,似乎无人来打扰,他一个人更是欢喜。
因为县衙中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加上种种怪异的传闻,敢去县衙打官司的人也几乎绝了足。
但这些都不是最为诡异的,最为诡异的是,最近月余经常有人在夜里听得街头有队伍敲锣打鼓,招摇过市。
有胆大的偷着从家中出去观瞧,却是一队衙役簇拥着一座官轿在城中乱晃。那些衙役个个手足轻飘飘,看起来不似本城的那些老人,而且那座官轿每次都会在街上绕一圈后,就直入县衙。
竟陵城的百姓可都知道,县衙中只住了本府县令一人,哪里有这许多衙役?而且哪里有县太爷半夜巡查街头巷尾的?
故而当这个传闻渐渐传播开,竟陵城的百姓就都惶惶然起来。
这伙计说完,细细叮嘱道:“本府的人都说,这位县令白日管阳间,晚上管阴间,乃是一位阴阳县令,所以容不得人前去冲撞,半夜里绝无人敢上街行走。
客官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多半也身有武功,但这等古怪的事情,非是武功可能抵挡,还是莫要逞强为好。”
纪宁点了点头,一会儿后饭菜上来,他吃完后就去房间里睡下,养精蓄锐。
到了后半夜,街上忽然传来鼓乐喧天,唢呐喇叭之声,纪宁心头微微一动,从床上起身,推开了门就一飘身上了屋顶。
他站在屋顶上望去,只见从街角转来一群人。前后各有三十六名举着木牌的衙役,中间是一座十六人抬的绿泥软轿,还有十多个骑着全身铁灰劣马的武将。
整个队伍中不见一个奏乐之人,但是各种曲调却丝丝不绝,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跟寻常人无异,但是全身死气,更无半点生机,着实不似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纪宁双眼中有金光银芒闪现,登时眼前所见的景物跟刚才再无半点相同。
街道队列中所有的人,尽皆化为纸人,飘飘荡荡,包括那些衙役,骑马的武将,还有那乘绿泥软轿,都不是实物制成。
就在纪宁观察这支阴气惨惨的队伍时,忽然一缕森寒至极,冰冷无情的意念直渗透入他的识海中来。随即一道雷光出现,立刻将这道意念轰碎。
绿泥软轿之中,传出了一声闷“哼”声,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纪宁才懒得和阴山黑魁废话,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如今更是丧心病狂到打算血祭竟陵城中数十万人,只为了突破凝煞境界,炼成一种邪门罡气。
他心念一动,成千上万道剑气如狂风暴雨,向着下方倾泻了过去。
一瞬间,绿泥软轿周围的纸人立刻就被撕成碎片。
这时,一蓬金色尘雾从轿中飞出,与剑气狂潮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轰!”
绿泥软轿破碎开来,现出了一个身高丈八,全身都笼罩在一层犹如斗篷一般的黑色烟云之中的人来。
黑气中无数人面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呼号,带有一种摄魂夺魄的诡异魔力。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