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骨头全聚拢了过来——起了风,再不收拾,就要被风吹了去了,毕竟五叔祖已经没了那么些年。
把五叔祖的寿鞋和寿衣也归拢进来,我把羽绒服打成了个包袱,奔着祖坟就过去了。
结果到了祖坟一看,见到了千树哥的背影,他也在凝神看这个蛟龙出水的坟山。
我喊了他一声,他背对着我,跟我挥了挥手,还叹了口气:“茂昌,咱们又有活儿干的。”
我心里一沉:“哥,你说的是……四相局的事情?”
“没错。”千树哥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跟师父一样的话:“那帮人,怕是跟咱们杠上了。”
接着,他自言自语:“难道……我那个死劫,还他妈的没过去?”
生劫死劫我倒是不太清楚,连忙就问道:“哥,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那到底是一帮什么人?”
看堪舆的,也属于文先生,文先生大多手无缚鸡之力,给人感觉造不成什么威胁,可其实拿着风水秘术害人,也是易如反掌。
郭皮股那老东西就是看堪舆的,据说以前就让不少人家破人亡过。
而且,千树哥既然说出这种话,那就说明,对方未必是为我李茂昌一个人来的,而是——为了整个李家的来的。
“咱们祖上很出名,咱们俩也粘过光。”千树哥答道:“可能,祖上的烂账,要咱们还吧。”
是我们李家的先祖得罪的人?
会是什么人呢?
“这一阵子有的忙了。”千树哥意兴阑珊的伸了个懒腰:“但愿,能有人来帮忙吧。”
我看够呛了——祖上都说了,不让子孙后代再接触这一行,不然要断子绝孙的,我和千树哥吃了阴阳饭,已经算是破例了,上哪儿能找人帮忙呢?
我师父倒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用挂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啊,比起恐慌,还不如坦然面对呢。
“行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等着对方行动,好见招拆招。”千树哥已经抄起了一个锄头:“咱们给五叔祖,把坟修好了吧!”
看来,千树哥也已经把五叔祖的事情全给弄清楚了。
我答应了一声,也回去找工具,又托长手回家报信儿——现如今游尸的警报,在五叔祖的帮助下,可算是已经解除了,大家也能暂时安全,出来活动了。
只是以后那些看堪舆的人什么时候再来,就没人说得准了。
长手腿脚很快,转身就走了。
千树哥在长手走了之后,颀长的身材直了起来,像是怀念什么似得,说道:“你那个小伙伴的鲁班尺,我以前也有一个。”
“鲁班尺?”我想起来了,对了,长手从来都不离手嘛。
我就点了点头:“想不到他那个傻狗跟千树哥还有这个缘分。”
千树哥一笑:“凤凰山上的事情,恐怕还没完呢。”
“凤凰山?”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凤凰牌楼那帮人?”
母僵尸王他们在魂瓶全部覆灭的时候,已经全走光了,据说魂瓶的神仙消失,他们也会跟着消失,应该是回凤凰山归隐了,长手的鲁班尺,又跟凤凰山有什么关系?
千树哥也觉出来了我的疑惑,笑着说道:“那个地方鸡零狗碎的事情太多了,一下说不完,有时间,我跟你细说——上面以前住着个老头子,顶可恶,好多事情,都是那个死老头子干出来的。”
听了这话,我师父倒是给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千树哥说的,又是什么老头子。
我师父看出来我一脸懵逼,随随便便的就说道:“神仙住在凤凰山,凤凰山里出凤凰,一个老头儿胡子长,三脚鸟儿飞天上,那个老头子,就是做三脚鸟的人。”
我一下就醒悟过来了——当初张天师以三脚鸟封魔,原来是那个什么老头儿做出来的。
不用说,那个老头儿当然也是一个神仙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师父出了口气,却看向了千树哥的背影。
千树哥脚边有一条肥狗,跟个小牛犊子似得,长得又大又丑又凶,正在呼哧呼哧的乱跑。
千树哥也养了宠物——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的大金花来了,也不知道那货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跟大金花分别,就没见过她——我手腕上也再没有了那个金镯子,也好,男人戴金镯子,毕竟显得有点娘炮。
估摸着,大金花在那条龙的帮助下,已经历劫化龙,现如今正在九霄之外比翼双飞了吧?那一肚子的小蛟龙,说不定都已经面世了。
看着师父看千树哥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我疑心师父是想吃那个狗的肉来下酒。
而师父张口就说道:“大城隍爷,上次喝了大城隍爷的猴子酒,实在是意犹未尽……”
千树哥摆了摆手,很豪爽的就说道:“好说!我也爱喝,以后有机会,还给您送——权且替我这个缺心眼儿弟弟,给您补上拜师礼。”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