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邪祟之物也不宜给平民看见。
从发生在水笙身上的情形来看,吴姐她丈夫几人的失踪,八成是与那外来的陌生姑娘有关。这女人在此地住了那么长时间,前阵子却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很有可能是为了躲避天师道等人。
这人或许已经溜之大吉,早已离开了此地,但也有可能还滞留在梅龙岭一带深山之中。我也只能赌赌运气。带着水笙在山岭深处转了大半天,倒是发现了几处阴地,不过并没见到有挖掘翻动过的痕迹。
我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最后还是按捺住性子,在山岭深处蛰伏了下来,继续暗中搜寻。这天已是我们到梅龙岭的第二日,时近午夜,天空昏黄,山林中更是一片漆黑。
水笙张望了一阵,低声说:“哥哥,那个姐姐是不是已经走了?”
我摇摇头,心中也是颇有些沮丧,只想如果今晚还没什么结果,就放弃离开。毕竟天师道和茅山两派都在附近,要是被他们赶回梅龙岭,那可就得被包了饺子。
在黑暗中悄然缓行,将气机放了出去,细细察觉周遭的异样。走得一阵,就听那姑娘又说:“哥哥,你跟林姐姐和刘姐姐真不是好朋友么?”
我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个,笑说:“当然不是。”
就听她道:“可是……我看你对林姐姐……好像很好的样子。”
我查勘着周围的地形,随口道:“是么?”
“对啊。”水笙应了一声,“我看你给她整理头发的样子,很仔细很温柔的。”
我听得一怔,就听她又道,“不过你对刘姐姐倒是真不太好,对她理也不理。”
我听得不由一乐,朝她看了一眼,见她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笑说:“你这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倒也没说错。我跟林文静虽说在后山古墓中就已经决裂,但对于这丫头,大约是因为小时候那段记忆,于我总归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份在。至于刘楠,对这鬼丫头我就从来没什么好印象过,管她去死。
水笙“唔”了一声,沉默了好半天,突然说道:“哥哥,你以后要是遇见了两位姐姐,别跟她们打架好不好?”
我瞧了她一眼,却没说话。这事儿我可不敢承诺,那两个丫头心思莫测,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就听姑娘道:“哥哥,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见她定定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祈求,心头一软,随即又生出一种颇为不好的预感。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这番话,总觉得像是在说着遗言似的。
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笑着拍了拍她脑门,笑道:“答应你就是。”
水笙“嗯”了一声,说:“那你不许反悔。”
见我答应了,这姑娘才扁了扁嘴,垂着头不说话,默默地走路。
我看了她几眼,正想说话,就见前方的荆棘丛有些异样,似乎被什么东西碾压而过,朝两边坍陷。我上前查看了一阵,朝着四周打量了一阵,冲水笙使了个眼色,两人悄然向前掩去。
走不过片刻,就见前头出现了一个低矮的山穴。不久前山中刚下过雨,山路有些泥泞,地上出现几行凌乱的足迹。我在山穴前静立片刻,侧耳倾听,接着悄然朝里头掩进去。水笙也是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山穴倒是不深,走得一阵,就闻到洞中飘出一股奇怪的气味,有些微微的酸腐之意,却并不难闻。我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正有些狐疑,就觉水笙在后头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当即停下,就见她神情古怪,脸色忽红忽白,朝里头指了指。
我再嗅得一阵,只觉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又见水笙那姑娘咬着嘴唇,脸色怪异,登时醒悟过来,这气味究竟是什么。立即身形掠出,朝着洞中抢进。
刚一入内,就见一人仰面倒在地上,裤子被扒开半截。水笙瞧了,“啊”的一声转过身去,捂住了脸。我蹲下身子细瞧,见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上身上汗津津的,那种酸酸的气味带着些许腥气扑鼻而来。
已经是没气了,但身上还有余温,身子柔软,显然刚死不久。我朝洞内深处瞧了一眼,却并没有立即上前,将那男子的裤子拉了回去,取出一柄小刀。
正在这时,就听水笙“啊”了一声,只见那男子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发青发暗,面皮也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我不再迟疑,立即下刀在他胸口一划,皮肉绽开,却不见有血喷出。打开他心窍一看,就见一只两头尖尖的细虫正在心窍之中扑腾。它的个头极细,细到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看来这虫子刚刚入体不久,还没来得及长大。将它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