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刺史王世友和荆楚道节度使王度连的时候,戴文瑞对这些事的感觉,最多也不过是震惊而已,对王重盈的个人情感还远远达不到愤怒的程度……
可如今自己已经成了下一个待宰羔羊,戴文瑞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一旦关己了,那就要骂娘。
“王重盈杨行密,乃真贱人也!”戴文瑞扯开嗓子骂之。
齐凌云无奈地叹息感慨……名门君子竟被逼迫爆粗口,这是礼乐崩坏的前兆。
“贤侄!”戴文瑞突然转头看向齐凌云,怒道:“杨行密王重盈既要图我,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你看如何?”
“我看行,世叔真豪杰也!”
戴文瑞猛然站起身来,大步向着厅堂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扬声道:“我这就去点兵,与杨行密决一死战!”
齐凌云端起觞(觞是唐朝人喝水的器皿),喝了一口清水,用手指轻轻击打着案几的桌面,一边敲打一边自言自语:“一、二、三……回来!”
“贤侄!”戴文瑞猛然止步,转过身来换上一脸的哭相,道:“杨行密那贱人,吾斗他不过!”
“世叔,来,坐、坐。”齐凌云站起身来,走过去牵着哭哭啼啼的戴文瑞回到跪塌边,按住他坐下,给他向觞中倒了一些清水,道:“世叔,发泄发泄就得了,有些事不能太较真……”
戴文瑞端起觞一饮而尽,又是气愤又是悲苦:“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想我戴某人自打上任以来,不说做的有多好,但也是兢业谨慎,任劳任怨,上不敢辜负朝廷,下不忍欺瞒百姓……他们可倒好,说对付我就要对付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侄帮世叔整死这俩二货便是。”齐凌云安慰道。
戴文瑞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刚才在城外齐凌云就跟他说过这话,那时他尚还不当回事……
然此时此刻,戴文瑞简直把这话当成了救命的谕旨。
“贤侄儿有何妙策?”
齐凌云笑了笑,道:“其实也很简单,王重盈以为杨行密是他的刀,用这把刀除掉各地节度使刺史,这半壁江山就是他的了。
我们只需要扭转三点便可,第一点就是让王重盈知晓,他即使除掉了各地的节度使刺史,想要夺下这南方的半壁江山,依旧力量不足;
第二点,要让他知道,他最信任的江东猛虎杨行密,才是他真正的掣肘大敌;
第三,要让他知道,我们才是他眼下最能够给他支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