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左顾顾右看看似乎能看透别人心里的秘密一般,半晌,脸上也露出了玩味讥讽的笑容。
灵儿怎么出来了?因为后台里米莉唐正陪着小虎下棋,小虎这水准跟刘永禄还能有来有往,跟米莉唐下,基本白给。
而米莉唐也知道小虎是个臭棋篓子,所以下棋时故意让着小虎,五盘里让他赢一盘,小虎输的几局在米莉唐的配合下场面也不太难看。
嘿……给灵儿气的!她最看不惯这个!
人类的这种弯弯绕小心思,她是最讨厌不过了,这群渺小愚蠢的生物以为将一切赋予感情是符合社交习惯的,能体现其道德水准的。
殊不知,感情纵容下的妥协代表着低效率和误解,这些才是阻碍知识进步的障碍。
灵儿在心里悄悄和自己这个傻哥哥说,但小虎压根不搭理她。
灵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走到前面透透气,正好让她看见刘永禄和巴斯托利的对峙,她早在就摩西萨德的国立图书馆中掌握了有关这个国家这个文明所有的知识,一眼就瞧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看见刘永禄吃瘪,她挺高兴,这个穿着土黄色长袍梳着可笑发型的……姑且算是人吧,给刘永禄弄死她才美呢,刘永禄那个躺椅没人坐,她躺那了。
可灵儿也混蛋啊,你要看他倒霉你偷偷看不完了,真动手刘永禄也打不过巴斯托啊,但你坐在旁边盯着,那巴斯托利还敢动手吗?手脚都冰凉了!
巴斯托利是识货的,灵儿什么位格他一眼就瞧出来了。
好小子,怪不得敢处处跟我们智慧神教作对呢,原来靠山在这呢,就是不知道这位神祇跟他什么关系……哎呦,看表情似乎不妙啊。
灵儿躺在躺椅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瞅着前面,她这瞳孔和小虎一样,也是没个焦点。
巴斯托利以为灵儿是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其实人家压根没瞧她,人家看的是刘永禄。
“这也是蒸汽机械吗?妈妈,你说待会儿这两个叔叔会不会把那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放到木箱里变没了?”
围观的路人还没意识到此时柜台前的气氛如何剑拔弩张,有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往前凑合呢。
刘永禄朝着小男孩挤了挤眼睛,心说,待会儿你就看玩意儿吧!让老少爷们看看我是怎么揍眼前这个神经病的。
“得了!得了!得了!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
趁着巴斯托利发呆的功夫,刘永禄往他手腕子上一抹把面具又取了回来,他将面具一分为二,一枚书签塞进口袋,一枚书签变化成了一个半米来长的细夹子:
“那位先生说了,你一个人叨了唠,叨了唠,你是做嘛地?
俺不是卖葱的,也不是卖蒜的,不是卖米的,不是卖面的,也不是卖煤的,也不是卖炭的。”
巴斯托利人都傻了,他刚才其实就想是给这个瑞奇.鲍德温一个下马威,但先是从展台的后仓库走出来一位神祇,然后这位瑞奇.鲍德温又用奇怪的口音开始……吆喝,这算是吆喝吧……
对方这是要干什么?
“那你是干什么的呢?”他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刘永禄从柜台后面绕到前去,拍了拍自己的小木头箱子:
“俺是个拉洋片的!
什么洋片?摩西萨德八大片,六张照的,两张画的,你们到过罗斯美乐大剧院不?
去过圣圣方济各大教堂不?没去过,嘿,你算来找了!
看了我这个洋片,你算是开了眼界了。
怎么样?哪位先生瞧啊,有瞧的没有?谁瞧啊?”
刘永禄说完以后围观的人都互相对视,摩西萨德人以为他是外国人,外国人以为他是摩西萨德人,这什么口音啊。
刘永禄不以为然,趁这会儿功夫他一抖手从口袋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白色毛巾拿出来了,按照老先生们教的扮相将毛巾围在脑袋上。
躺椅上的灵儿眨巴眨巴眼睛,她哪儿见过这个啊,这位瑞奇似乎是要展示自己的发明?又像是在表演某种特殊的戏剧?
没见过,真没见过。
“哦,那位老先生说了。
说你这个人怎么不懂事呢,你这个洋片不是让人看的吗?
你光吆喝不行啊,你要是下来让一让俺们,都是外场人,让到谁的头上,谁也不好意思不瞧啊。”
刘永禄慢条斯理地鼓捣着那个木头箱子,他也没拉过真洋片,这东西是他画了幅图找工坊让人做的,好不好使,他也不知道。
嘴里吆喝着,他眼睛却一直看的是巴斯托利,意思很明显,就想让他瞧。
巴斯托利哪儿敢啊!两边都撕破脸了,谁知道你搬出来这个东西要怎么对付我,所以只是摇头,坚决不接话。
不光他不接话,围观的这群客商市民也一个接话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