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昶扭转头:“哪来的烟?”
“你看山下,有烟冒。”
“本来就有烟的嘛。”张昶沉浸于美妙臆想中。
“不是,我们早转过这边来了,”金蕊从张昶背上滑下,扯扯他的耳朵,“你看白河方向。”
张昶顺着金蕊手指头望去,在山下不远处的荒丛里散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轻烟,如不细瞧,很难发现。
“真有人在烧火,是谁?”张昶一惊,“难道是牛局他们转到这边来了?”
“不大可能,刚才我们在那头有浓烟,他们七、八人不会分开这么远。”
“那会是谁?难道是我们以前走散的?”
“我们先赶紧告诉文禹吧。”
“要么你去报告,我在此看着,或我跑去,你看会?”
“你就这么狠心,要把我一个人扔这。”金蕊又拉张昶的耳朵。
“我不是怕烟没了吧。”张昶揉揉耳朵,臊着脸说。
“傻瓜,我俩快去快来,这烟要真没了就没了,看是看不住的。”金蕊折根荒草,做个记号。
“这个位置看得灵清。”拉着张昶急急回赶。
文禹一听有新烟,拽着张昶急往外奔,众人以为出啥大事了,一个个跟着跑。
张昶、金蕊边跑边往山底睄,一直找到原来位置,也没看清哪冒烟,只是指着原先大概位置说就在那处,生怕文禹不信。
文禹老早看到了一缕残烟似熄非熄。
麦娘、郭老师气喘吁吁,不断询问哪里有烟。众人陆续赶来,才明白原委。
文禹看了看,默不做声,踅过山来。
只见张昶、金蕊前时点燃的紫雾正蓬勃升腾,与半山腰处的青烟遥相辉映。
“烟火起处必有人。”文禹想。
再折转过来凝视起烟之地。
众人相互问着哪里有烟,一个个伸长脖子找寻。
“你确定看到烟了!”郭老师望着文禹满是狐疑。
“是,其实现在仔细看还有星星点点在冒。”文禹轻声说。
“是我们的失散人员!”郭老师语气凝滞。
“但愿是他们,不管是谁,也要找到弄清。今天来不及了,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大家一同下山。”
翌日大早,文禹率众人蹚下山,朝昨日起烟处一路寻来,时至半昼,未发现丝毫异常。
如单是张昶和金蕊看到了烟,众人还疑是两人看差了眼,但文禹说确切看清了,谁也不会疑虑。
只是远远望着距离似乎很近,但实际路程就远了,且看着真切,找起来就不辨东西南北了。
“我们还是得想个办法,地面这么大,不一定正好碰上。”郭老师望着文禹说。
“办法也只有烧股烟,我们在此等着,或许他们看到时找上来。”文禹悠悠地说。
“这方法是行,但我们最多等个半昼或几时辰。”郭老师说道。
“我想是这样,我们今天也难赶回去了,干脆一直朝前,走到那大河边察看察看,回转时在此露宿,看看情形。”文禹把长矛拄在地说。
“这样最好,反正食物和水够几天食用,我们不妨现在捋出一块地,点个大烟。”郭老师欣然说。
“再在地上划几个字,他们一看就知道是谁。”麦娘插嘴道。
“这办法妙!与其我们搜他们,不如他们找上门。”文禹道。
众人立马动手,烧着一柱浓烟冲霄而上。
“怕是八里十里都一目了然了。”郭老师哈哈笑着。
“就是要这效果。”麦娘便说边用荒草在地上摆出“梧州”二字。
伫停片刻后,文禹手执长矛于前,翘摇、麦娘、郭老师紧随其后,众人一字拉开向前踅去。
又一番奔走劳顿,早望见前端荒草茂密,而地势趋低。穿行数百步,一条白河抢入视线,人未近前,一股腥臭味呛来,众人捂着口鼻趋前,只见整个水面充盈着泡沫,远瞧着白晃晃,近看却浑黄如酱。因水位低且水面静止不动,看不出水流方向。还以为多么美好的一条大河原来是条臭河,大家不由一番扫兴,索然而归。
返回到点烟处,烟雾早熄灭,“梧州”二字仍完好如初,文禹查看四周设置的标记,也未见有被拌过痕迹。
天色已换成灰白帷幕。多年作息习惯,大家早把明亮而柔和的色调当成白昼来劳作,而灰白暗淡的视觉当成夜来休息。此刻,荒原进入了“夜”的界面,大家显出疲劳和倦怠。
“他们大概未看到,或者看到时快熄灭,找不过来了。”郭老师猜测着。
“不管怎样,我们在此守一晚。”文禹说完又叫张昶把取火工具卸下先烧起烟信号。
张昶脚踏一块小方木,一根尺把长的圆木棍对准方木上小坑印,双手快速地搓着木棍,钻出的热炭顺着方木上小槽滑到火绒上,热炭有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