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坎上,马塘、邬莓、孙洛如架起柴枝,木师傅已杀荒鼠,牛局点燃火堆,噼噼啪啪声中,火光熊熊燃起。牛局把荒鼠四肢及头都扔进了火堆。
马塘说这有点不敬吧!
牛局说意思下形式形式。
众人学着当日文禹样,绕了几圈,又砍了些荒草、湿柴枝笼上,顿时黑烟奔腾,众人呛着,赶紧跑回了栅栏。
传火、添柴、开炒,一阵忙碌后,鼠肉被煨得烂熟,又掺了几大把鲜菜,堆成两小山,众人吃了个不亦乐乎!
荒原日子依然。
两个余荒原月后一天,牛力突然指着荒山高处叫:
“有烟,爸爸、妈妈快来看,山上有烟!”
听到喊声,众人一窝蜂从屋内奔出,但见一缕轻烟若浮若飘,袅袅而上,在苍莽的荒山之巅轻绕若丝,如不细看,很难发现!
“是文禹,他们还在山顶上!”
“他果然没走!”
“他曾说过如要转移必定会通知我们,果然守信!”
时间冲洗隔阂、矛盾和误会,特别是有不寻常的经历。
文禹一直在山顶上,让众人心中充满了安慰。
但连着几天,又不曾山顶有烟。到第五天才在另一侧看到了微微升起的烟柱。
牛局赶紧叫众人把烟烧浓烧大,一会山上的烟柱也突然变得浓厚。
果真是文禹他们。
牛局说:“他们一定是在荒山的另一侧了,在那边烧了烟我们也看不到,大概趁着打猎转回到这边,看到了我们的信号作了回应。”
正如牛局猜测,以后每间隔三五天或七八天甚至半个荒原月总能见到荒山上腾起一段青烟,牛局这边发现则及时回应。
自此,打猎、种菜、浇灌、形成规律。大家想着多种些菜,多捕猎,让库存丰盈起来,有一天他们下山来,不能让文禹他们小瞧了。
日子向前转着,有时牛局带几人去捕荒鼠,走着走着牛局和邬莓,木师傅和孙洛如两对就悄然分开了,在荒草深处,只见荒花颤动……
一会女人从荒草中悠悠转出,发上粘连草屑,脸带桃花。
身后的男人尽兴微笑,一脸得意!
日子倏忽而过,在早起的劳作中,在不灭的荒烟里,在荒鼠的围逐中,在一丛丛荒草摇曳的爱欲里,晃眼间众人就过了三个荒原年。
地里各种野菜蓬蓬勃勃,已晾制很多干品,花生已作主粮,储备了十余袋。牛力已长成翩翩少年,跟着妈妈张丽学会了衣帽、围脖、席垫、草袋等所有日常用具的编织。每个人都能熟练从木头上取出火来,牛局、木师傅双手已生出厚茧,凭双手搓转而轻易成功。唯一遗憾的是三年前留下的老野鸡、野兔再也不下蛋不下崽了。有几次牛局、木师傅要杀了吃,在牛力哀怜的目光里,又作罢了。
曾经的衣着早成过眼云烟,众人披着荒草织就的衣物来去。
牛局动了几次去山那边寻文禹的念头,一来食物丰足,二来想去看看他们的生存状况。
马塘说,如果他们日子过好了,说不定也会下山来看看吧。
牛局说,就想给他们捎点花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真有点想念他们。
马塘暗生惭色。扪心自省,当初不仅没把文禹当恩人,还偷偷扮演了小人角色,离间了众人,使得文禹率众而去。
牛局的一番痛詈犹醍醐灌顶,把他从懵懂的遥远骂回到现实的荒原。他真的是一无所能,得依人生依人活,像寄生虫般粘居于群体,又有什么能耐和资格翻覆云雨、兴风作浪?想想初入荒原,自己决策失误,大家历经生死,人家救了所有人。幸福驿站许多日子,一团和气,又迁到这荒山之腰打造了这安居之所,这一切全都是人家的功劳和情义,而自己什么也没做,还扮了一个丑陋角色,实属不该。
沉静后细思,他是莽撞的、可笑的、愚蠢的,幸好别人不和他计较,一再包容了他。
时间是催化剂,刬却过往和隔膜。
三年了,他怀抱的理论被荒原现实击得粉碎,没见过阳光风雨,日月星辰,没有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没有寒暑冷热昼夜分明,他渐渐相信了这个荒原也许是永远找不到回去之路的非常神秘、离奇的所在了。
也许,心死了,心便安了。
活着,在寂寥的无边里,归途杳然;死是等待,剩下的点点慰藉,是走上归路时还有几个同行人。
马塘突然意识到这最后的几个同行人,才是他走向最后归路的陪伴人。而此际,这支曾经十余人的团队一分为二,半在山巅半在荒腰。
牛局说只想给他们捎点花生!他想确实该给他们捎点吧!
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