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众人议论渐渐陷入消极:
“永远熬不到头!”
“永远也回不去了!”
悲观情绪弥漫。
郭老师见情形不对,严厉地说:“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糟糕,就算我们被什么神秘物质吃进来了,也有拉出去的时候!现在有水有食物,只要不死就有活着出去的一天,就当在这里冒了个险,多旅游了些时日,有一天我们出去了,世人不当我们是英雄?是从外星球回来的,还不敲锣打鼓,隆重欢迎。”
不失幽默的几句话把众人意志拉升起来。
郭老师趁热打铁:“我们哪一个都不能灰头土脸,一脸丧气。文禹同志都说了他受过特种部队的专门训练,生存上的问题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们每一个都亲身见识到了,他如何独自一人寻水、打猎又安然无恙返回救大家,这不是普通人都能做到的,有他在,我们一切不用担心,而且大有希望,肯定有出去的一天。他现在为什么悄悄离开,就是受不了大家的消沉,你们如果丧气,就会感染他,而一旦让他消沉了,我们就真的失去希望了。”
郭老师的话让大家频频点头。
牛局也深有感触说:“郭老师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不管我们在哪里,只要是活一天就要快乐一天,我们总比坐监牢受苦刑好上百倍千倍。我们现在捕猎、野炊、体验野外生存,又有这么多人在一块热热闹闹,比鲁滨逊流落荒岛强多了。有困难大家可以共同面对,有食物大家共同分享,不必为工作、金钱奔劳,没有勾心斗角、世事纷扰,这也是一种生活啊!”
“牛局,你说得我们都不想回去了!”
“牛局,你说得倒像世外桃源了!”
营地热烈起来。
“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声悄然响起,文禹、麦娘悄悄走来加入了合唱,空气中又洋溢着欢乐。
当大家又兴致勃勃聊起荒原时,文禹便接着前面悠悠说起,自己是如何乍惊之下,也以为是被劫持到了无名荒野,看到全车人依然沉睡,对于他,从失去意识到惊醒,仿佛只是一个恶梦的距离。当然他不会告诉大伙他做了个恶梦。他迅捷地观察周周动态以及地形地貌,是否有可疑人员;他如何发现车辆动力、手机信号全无,大巴仿佛像被一只无形大手骤然间拽到了空旷荒原,令他万分惊诧。当时一车人都还流着涎水,懵懂如梦,司机木师傅也扒在方向盘上大睡。他想司机究竟是怎么把车开上来的?必须得问问,但首先得把他弄醒!
“也不知是被你拍醒的还是喷醒的,迷迷瞪瞪的感觉满头是水,脸上又火辣辣的疼。”木师傅显得怪不好意思,呐呐地说。
众人都讪讪而笑,余意绵绵。
以后的情况大家正如你们所见,文禹说。
郭贝尔老师仔细听着、回味,间或拿出纸笔记下要点。当谈话冷场时,他说:“金蕊和张昶是不是也把你们离去后又如何找回的经过再详细说说?”
其实在恢复期间,金蕊、张昶断断续续说给了张丽、麦娘。但张丽、麦娘的转述难免不真切。
回忆是痛苦的,金蕊敛了笑容,显得一丝为难。
文禹也想了解他们确切动态,以推断他们的生存状况,便对金蕊和张昶鼓励地点点头。
那我就再说说吧,不全的地方由张昶补充。金蕊对众人示意又朝张昶望了望:
“大家早看出了,我们组中,有两对夫妻是我亲戚,我们金原村的这些人是如何参加这个旅行团队我不再哆嗦。
“自从那天突然被撇到荒原里,我叔叔、姑父俩夫妻都把责任赖在几个村委上,大家都看到,我也不嫌丢丑了,他们有点死搅蛮缠,令村委几个头疼不已。后来一听有绑架劫持,吓得立马焉了。朱友福主任本有跑意,在焦瑞姑父和叔叔的怂恿下更坚定要赶紧跑,他们说你们这些文化人又呆又蠢,既然知道有劫匪还赖在这里,不是等死么!我婶吴蓝花早发现还藏有一箱水,就告诉了朱主任,他更认为你们靠不住,便和田国军和赵飞帘说主意,飞帘有些犹豫,朱主任一正脸吓唬,也不由得听他。但姑父和叔叔俩夫妻认为这次意外与旅行社脱不了干系,要拉上导游更保险些,朱主任几个同意。至于我,坚决不赞同,我说这茫茫荒原往哪走?你们要走你们走。再一有什么闪失,人多力量大,也好对付些,何况你们毕竟都是文化人,看问题更仔细和全面,更不会意气用事。我叔叔说现在逃命要紧,说不定那姓文的带着绑匪已赶来了,再不跑来不及了。当时大家一门心思在挖穴寻水,田国军瞅着缝隙偷偷抱出了那箱水,我叔叔、婶婶和姑妈不由分说连拉带扯拽着我,焦瑞和朱主任拉着导游香薷往草丛深处钻。至于张昶和秦羽两个什么时候跟上来了,我到后面才知道。”
张昶仍然低着头,沉默不语,金蕊接着说:
“我们在荒草中乱窜一通后,就不知身在何处了,早看不到大巴,听不到人声,累得气喘吁吁,坐下喝了点水,休息了一阵。大概知道我和导游再也无法找到你们,也就放松了警惕,但我一心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