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典韦,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妙的开关一样,整个人就激灵了一下。
接着双眼好似冒出奇异的光芒,异常精神振奋的盯着王宏,耳朵还微微颤动两下,时刻准备着收听什么。
别人不清楚,他典韦还能不知道?
不是同一个时间,也不是同一个地点,但就是同一句话。
他典韦记得清清楚楚,上次在骑兵营中,军师可不就是对曹纯说了一句“我有一个想法……”
说完之后,军师就噼里啪啦的抛出了一堆极其牛逼的设想,当场就提出了双马镫和马蹄铁这些骑兵利器。
然后结果是大家有目共睹,骑兵营从此就插上翅膀肆意飞翔了,瞬间就变得无敌了起来。
这回又是熟悉的开头,岂不意味着历史即将重演。
是不是待会儿军师又得大展身手,当场拿出一套改进锻钢法的理论,然后从此锻造坊的锻钢技术呈直线往上飙。
成为曹军内部第二个插上翅膀的组织?
典韦对此表示非常期待。
他也不管那么多,总之已经立志要写一本我和军师的回忆录的典韦,决定仔仔细细的听着。
可不能把军师说的什么关键信息给漏了,要不然到时候写在书上,就没那么有理有据了。
……
而典韦这番突然间的精神振奋,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唯独一直观察着场中情况的曹操发现了异样。
他先前不就是跟着典韦一起来的吗?
他之所以今天起意,要跟着王宏一起来锻造坊看看,除了有对上一次骑兵营事件的后悔不跌之外。
典韦早上那股是兴奋劲儿,也是促成曹操行动的原因。
这典校尉可是王兄弟身边相当亲近的人,自从加入曹军之后,基本上就寸步不离的保护着王宏的安全。
所以显而易见的,典韦肯定对王兄弟相当了解,特别是在某些举措和话语方面。
现在典韦这么兴奋,莫非他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难道王兄弟要放大招了?
这下可就不得了,连带着曹操也感到有些期待了起来。
……
在这二位期待的眼神中,王宏双手比划着,给两名老匠人讲解了起来。
“其实你们一直在考虑着如何把炒钢法进行改进,我觉得这是进入了一个误区。”
“正如你们所说,炒钢法出现至今已有两百多年了,能改的地方都已经改了,再也没有了上升空间。”
“可你们为何不想着从根本上换一个方法,用另一种方式来进行锻钢呢?”
听闻王宏此言,两名工匠顿时悚然一惊。
因为军师说的的确有这么些道理。
他们这些工匠界的老前辈,资历和技术的娴熟程度那是毋庸置疑,但也因此而限制了思维。
一直考虑的都是在炒钢法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却从来没有想过抛弃这个法子,从根本上换另外一种法门。
当然了,军师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见得就能够行之有效。
毕竟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是完全两个层面的概念。
这两名工匠有理由这么认为。
毕竟术业有专攻,军师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处理内政外务,当然是当世顶尖。
他们两个老头子,别说拍马,就是乘风也赶不上。
可要是反过来,比较他们擅长的锻造钢铁的话,军师可能就比不过他们了。
毕竟他们俩好歹干了一辈子,军师这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既懂谋略还会打铁,那特么是神仙吗?
心里这么想着,这二人嘴上却又飞快的回道:“请恕小人愚钝,恳请军师指点迷津。”
王宏点了点头,然后把脑海中的灌钢法知识简略的陈述了出来。
“不论是锤打之法还是炒钢法,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把生铁块中的杂质给清除出去,从而提升铁块的硬度。”
“捶打法耗时耗力,而且杂质清除的并不干净,所以锻造出来的东西质量不够,经常会变得很脆。”
“而炒钢法,则是在生铁熔炼不断搅拌翻滚的同时加入矿粉,把铁块内部的杂质给兑掉。”
“但是这种法子需要掌握一个度,否则要么太脆,要么太软,而且同样比较花费时间,杂质清除的也不算干净。”
“因此我姑且提出一种新的法门,将之命名为灌钢法。”
说到这里,王宏稍微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在场众人的反应。
此时不论是两名工匠,还是曹操,又或者是典韦。
都已经陷入了全神贯注的聆听之中。
两名老工匠原本对王宏说的,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现在仅仅听到灌钢法这个名字,就情不自禁的把脑海里其他念头都排出去了。
军师连名字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