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的女仆猛然瞪大双眼,让喊叫声响彻会客厅。
她曾亲眼见到无数贵族惨败给自己主人,罗莎莉亚的棋力绝对算得上是顶尖水准。
虽然没怎么下过西洋棋,但至少还是知道规则的。
一盘棋局通常要花费一小时甚至数小时,怎么可能只下两步、仅仅十秒就胜负已分了呢?
她不满道:“尤利菲斯大人,就算您是预言之子,也不能在殿下面前随口乱讲……”
“愚者自将(Fool's Mate)。”
在女仆小姐的惊讶视线中,尤利淡淡解释道:“这是在西洋棋规则中,以最快速度进入将死局面的走法。
只下了两步棋就被将死,顾名思义——是只有初学者才会在对弈中出现的愚蠢错误。”
顺便一提,如果是在开局第四步将死的走法,则被叫做学者将杀/四步杀(Scholar's Mate),是一种极为经典的战术。
几乎每一位西洋棋大师在刚入门不久时,都曾被四步将死过,可以算是学棋者们共同的童年阴影了。
“这是愚者的……”
在黑发少年略带挑衅的视线中,女仆看向了沉默的女主人,接着便慌张捂住嘴巴。
“不!殿下,我绝……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放在心上。你被坏心眼的圣子大人捉弄了喔,帕蒂。”
罗莎莉亚早已平复镇定,带着从容微笑摆了摆手:“先退出去冷静一下吧。”
“是,殿下。”
女仆小姐鞠躬后朝门口走去,临走时还深深看了尤利一眼。
罗莎莉亚怅然道:“在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也曾经被父皇在棋盘上如此戏弄过,真叫人怀念。
呵呵,看来男人不管多少岁都热衷于欺负年轻女孩……并以她们的懊恼表情沾沾自喜呢,真幼稚。”
尤利本想问“阿姨,你说的年轻女孩一定是指帕蒂小姐对吧?”,但在女大公的冷艳目光中怂了。
“我也是在入门书上看到的,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成功了。
殿下,您其实对我手下留情了吧?”
从觉醒记忆时起,尤利就在考虑这会不会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唯有现在这个瞬间,谁都还没有察觉到——怯懦圣子的内部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女帝」的能力和见识,肯定很快就会注意到异样。
所以绝对不能错过这個千载难逢的时机,他选择在这里放手一搏。
然后,尤利成功了,战胜了本无可能战胜的最强之敌——用近乎秒杀的形式。
“手下留情什么的……我没有这种打算。”
女大公蹙起眉间。
愿赌服输,她对赌局的结果没有异议,但对自己会犯下低级的初学者错误而感到难以置信。
在意识到走错棋的瞬间,从圣子眼底看到的那股锋芒究竟?
说到底,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如此轻率地将赛西莉亚放上这种游戏性质的棋局?
罗莎莉亚突然觉得:这一切背后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掌控着局势。
女大公抬起脸庞,尝试从尤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尤利菲斯只是从容的淡淡笑着,那张带有稚气的美少年面庞竟让罗莎莉亚感到了一丝战栗。
眼前这名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少年。
无论何时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凌辱一番的预言之子,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高深莫测、不可侵犯。
而且还有点屑!
罗莎莉亚内心断言,在尤利菲斯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毫不知情的异变!
女大公不动声色道:“圣子大人,就按照约定,让赛西莉亚继续留在骑士团吧。”
“真不愧是殿下,果然言而有信。”
女仆离去并关上大门之后,会客厅的空气瞬间浓密了数倍。
罗莎莉亚吊起眼角,用仿若紫水晶的瞳孔幽幽盯着尤利。
“我真的吃了一惊呢,圣子大人今天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那么强势……
是赛西莉亚的事情让您触动了吗?如果是这样还真不好意思。
我忘了你们亲如姐弟,竟做出此等不解风情之举,请允许我向您诚挚谢罪吧。”
说完这句话,罗莎莉亚就两手抓起长裙,起身打算致歉。
通常来说,尤利此刻应当立即起身阻止她的行为。
对方是手握帝国军政大权的女大公,而自己不过是被教廷抚养长大、仰赖贵族资助的一介平民。
就算是有神谕加身的救世主,也应当对皇族保持基本礼仪。
少年身为下位一方,却无动于衷。
他并非将罗莎莉亚的举动置若罔闻,但也不见傲慢之色,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
女大公提起裙摆行完屈膝礼后,重新将丰